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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唱东方急得声音都变了,都不敢冉看孟勇敢了。她只好冲徐晓斌嚷:“姐夫!你也不管管你老婆!让她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姐夫看了对面的哥们一眼,见那哥们的脸色正在冷却,姐夫似乎也不知怎么办好了,急忙去拉扯自己的醉妻,冲着醉妻没好气:“好了,你喝多了,瞎说什么呀!走吧,回家吧!”

  许兵不走,挣脱了他的手,扬起红彤彤的醉脸,无比诚恳地望着孟勇敢,给他道歉:“孟,孟勇敢,对,对不起!我,为了试,试试你,是不是同,同性恋,是,真不近女色,还,还是假,假的,就,让我表妹,让她,去,接近你,考,考验你!对,对不起啊!这个玩,玩笑,开,开得太大了呰,是,是不是呀?”

  孟勇敢的脸色大变,呼吸都急促了。

  许兵醒了,头痛欲裂。

  许兵开始哼哼,把正在卫生间里洗漱的徐晓斌吸引了过来。徐晓斌拿着牙刷,嘴上还见着白,他问许兵:“头痛了吧?”许兵难受地点了点头:“嗯。”

  徐晓斌口气一转,表情也变了:“该!活该!再让你喝!”许兵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这样啊?人家这么难受,你不说安慰’安慰我,给我按摩按摩,还说这种无情无义的话!”

  徐晓斌说她:“你还好意思提‘情义’两个字?你讲情义了吗?你讲情义还那么伤害人家。”

  许兵纳闷地翅着他:“我伤害谁了?”徐晓斌说:“你伤害谁了,你不知道?”

  许兵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快告诉我,我又伤害谁了?”

  徐晓斌的声音都大了:“孟勇敢!你又伤害人家孟勇敢了,而且伤得还不轻呢!许兵,我看你这次怎么收这个场!”

  许兵更纳闷了,她皱着眉头问:“我伤害孟勇敢?我为什么要伤害他呢?我没有理由伤害他呀?再说,我记得他昨天没喝洒哇,不可能跟我吵起来呀?”

  徐晓斌望着她说:“你这不是还记事吗?还记得人家昨天没喝酒,那你怎么就不记得你昨天是怎么得罪人家的呢?你是真不记得,还是装的?”

  许兵都有些急了,她捂着脑袋坐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装呢?你快告诉我,我又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吃顿火锅,就把人给得罪了呢?而且还是请我客的人。”

  徐晓斌坐到床上,同她面对面,说她:“许兵,不是我说你,你是应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了。通过这件事,好好改改自己的毛病。”

  许兵更急了,冲他嚷:“你不用先教育我,你先告诉我,告诉我又发生什么事了?”

  徐晓斌只好放弃教育,只好陈述事实了。他把昨天饭桌上的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许兵有些糊涂了,她问徐晓斌:“我给他道歉,有什么不对的吗?本来就是闹着玩的事,我压根就用不着道什么歉。但我却主动道歉了,他生什么气呢?这不是他的做派呀,这还是孟勇敢吗?”

  徐晓斌有些烦了:“哎呀,你这个人难道酒还没有醒吗?还听不出来吗?人家孟勇敢可是当真的了!人家可不认为你是在开玩笑,而是认为你在捉弄人家!侮辱人家!你说这事还不严重吗?人家能不受伤害,能不生气吗?”

  许兵一想也是,孟勇敢不可能不生气。而且,许兵也知道,孟勇敢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山东男人,这种事对他的伤害肯定小轻。许兵坐在床上,捂着头又哼哼上了:“哎哟,这可怎么办哪?这下祸可闯大了!”

  徐晓斌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你只得罪了孟勇敢一个人,还有哪。”

  许兵抱着头奇怪地问:“还有谁呢,我还惹谁了?”徐晓斌说:“你表妹!你还惹你表妹了!”

  许兵更不明白了,更要问了:“为什么?就因为我坦白了事情的真相吗?”

  徐晓斌又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以为所宥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中?你快醒醒吧!你以为你表妹只是服从你的指令,去逗人家孟勇敢玩玩?那样倒好了!她也不至于那么气急败坏了!问题是,她自己也喜欢上孟勇敢了!爱上人家了!让你这样一坦白自首,她的爱情能不能保住,那还两说呢!“许兵的头好像都不痛了,她把手拿下来,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晓斌没好气地说:“我再说一百遍,这也是事实。你表妹唱东方小姐假戏真做,演过头了,爱上人家孟勇敢了。人家两个人互相喜欢上了,看你怎么办吧!”

  许兵还是不能相信,自言自语地说:“这怎么可能呢?这是不可能的事呀!”

  徐晓斌问她:“为什么不可能呢?怎么就不可能呢?人家年龄相当,郞才女貌,又都是单身没有对象,人家怎么就不能相爱,怎么就不能谈恋爱呢?”

  许兵问:“你说孟勇敢和唱东方是郞才女貌?”徐晓斌没好气地说:“对!他俩就是郞才女貌。”许兵说:“女貌这不假,但要说郎才,是不是未免有些牵强啊?”徐晓斌说:“许兵我问你,才是什么?是学历吗?是职务吗?如果你认为是这两点,那他孟勇敢的确谈不上有才。”许兵问:“那你认为男人的才是什么呢?”徐晓斌说:“我认为是能力,是水平,是个人的综合索质。若论这些,人家盂勇敢是町以称得上有才了。”

  许兵的头可能又开始痛上了,她又把头抱住,又开始叫唤了:“哎哟!这箅怎么回事呀!这是哪跟哪呀!孟勇敢喜欢唱东方还好理解,你说唱东方怎么会喜欢上孟勇敢呢?”

  徐晓斌不爱听了,他站起身来,往地上“呸”了一口,准备走人。许兵叫住他:“哎!你‘呸’谁呀?”徐晓斌说:“我‘呸’牙膏,怎么,不行吗?”许兵挥手让他走:“行!你‘呸’吧,‘呸’吧,尽情地‘呸’吧!”徐晓斌哼了一声走了,许兵拖过电话来,按起号码来。

  电话响的时候,唱东方正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一大早,唱东方就给孟勇敢打电话,宿舍电话没人接,手机又没开。唱东方一遍一遍地拨,一遍一遍地打,可电话就是打不通,唱东方急得都要哭了。

  急得想哭的感觉,这在唱东方是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的。以前她听到都快急哭了这种说法时,是从来都不信的。在她看来,这不是瞎说嘛!这怎么可能呢?人可以痛苦地哭、难过地哭、委屈地哭、伤心地哭,甚至,高兴地哭哭也就罢了,但就是不可能急哭了。着急的时候,会坐卧不安,会百爪挠心,会团团转,就是不可能哭。现在,等她急得都想哭的时候,她才相信这原来都是真的,并不是瞎说的。

  昨天一晚上她都在担心,担心孟勇敢对自己的误会。误会肯定是有的,谁遇上这种事,会不误会呢?但令她担心的是,孟勇敢会误会到什么程度,这种误会能不能解释清楚。昨晚回来的时候,孟勇敢开着车,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她也不敢多嘴再说什么了,她其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因为她也觉察到了,这件事对孟勇敢的伤害还是挺大的。

  先到了她住的地方,她先下了车。下去的时候,她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晚安。”车上没有一个人搭她的茬。表姐醉着,姐夫装着没听见,大概是想把话留着让孟勇敢来说。可孟勇敢呢?连头也没扭一下,更不要说有什么话了。那一刻,唱东方的心里就有些难过了。

  昨天一晚上几乎就没睡好,辗转反侧地想着这事该怎么办好。也就是在辗转反侧中,唱东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么地喜欢他!爱他!在乎他!以前也知道自己喜欢他,但还是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爱他。现在,经过一晚上的煎熬,她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多么地爱他!多么多么地不能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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