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4)_徐纪周

四

　　一个犯人从他身边走过，将一个纸团悄悄扔进他的盘子里。吕东一怔，看看左右，站在门口的两个管教干部显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展开，迅速看完，又偷偷瞟了瞟身边，接着将纸团和到菜饭里，大口吞下。

　　吕东怔怔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他突然站起身，将手里的餐盘狠狠砸在地上，歇斯底里地跳上桌子，大吼起来：“我有重要情况要汇报！叫你们当官儿的马上来见我，快！”

　　食堂里登时乱了套，有人在起哄，有人在叫好。几个管教干部冲上去，将大吼大叫的吕东从桌子上拖了下来。

　　吕东被拽进了审讯室。直到被铐在椅子上，他仍然兀自大吼大叫：“快，叫你们最大的官儿来！我说了，我有重要情况要汇报！”

　　“你抽什么疯？！”管教干部走到桌前打开本子，“有什么情况你就说！”

　　吕东冷笑着：“你？你根本不配听！老子要说的事儿大了去了！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管教干部，就是你们狱长来了，也根本不配听！”

　　管教干部有些发怒了：“我告诉你吕东，别给脸不要！你要真有情况汇报，就老老实实说出来，不然，我立刻送你到禁闭室去！”

　　吕东盯着年轻的干部，慢悠悠地吐出一串数字：“东经116°31"48，北纬37°48"39。”

　　干部迟疑了一下，还是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赶快打电话把这数据告诉安全局，马上就会有人急着来见我了。”吕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4

　　温暖一脸兴奋地走进安全局的门厅，好奇地站在那儿东张西望。

　　她远远地看见匆匆走来的粟丹，马上挺直了身子：“粟处长。”

　　“跟我走吧。”粟丹正眼都没看她。温暖兴奋地颠颠儿跟上。

　　粟丹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温暖就像头一次进城一样，看到什么都兴奋不已。

　　“你刚来，我找个岁数大点儿的带你，不忙上手，先熟悉熟悉业务。没事帮着打打下手，分分资料什么的。”粟丹说。

　　“是！”温暖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四处打量着，“这就是安全局啊，瞅着和其他单位也没什么不一样。”

　　粟丹站住，转身盯着她：“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我们碰到一个女的打招呼，她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

　　温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到了这儿，把你的好奇心都收起来。多看、多听，多记。”

　　“是！”

　　正说着，粟丹的手机响了。

　　“喂……”他脸上的颜色变了，“好，我马上就去。”

　　温暖看着他的神情，知道准出事儿了，一想到立即能参与到工作中，不由得一脸兴奋。

　　粟丹高声地喊：“穆穆，段军！”

　　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应声从隔断里跑了出来。

　　“出去一趟。”粟丹说。

　　“粟处，我呢？”温暖很珍惜这次机会。

　　“在门口站着，记住一共有多少人从这里经过，每个人的体貌特征，回来我问你。”

　　温暖听蒙了，还想再多问，可粟丹一行已经没影了。

　　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凌志轿车，车子飞快行驶在公路上。

　　穆穆握着方向盘，从观后镜里望着粟丹：“粟处，奔哪儿啊？”

　　“第一监狱。”

　　“呦，什么情况？”穆穆觉得很新鲜。

　　“一名在押犯人刚才提供了重要情报，上头指示，要我们立即做进一步的审讯。”

　　“什么重要情报？”段军好奇地问。

　　“他提供了个精度极高的经纬度坐标，是我们东部某军工秘密试验基地的准确位置。”

　　两人一愣，穆穆将车开得更快了。

　　他们很快来到第一监狱，一个年长的教官接待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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