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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47.咱大爷之七

  姚抗战回来了。姚抗战回来给咱大爷带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咱大爷最初见到姚抗战的时候还是从床上一挺就起来了,居然没有感到伤口的疼痛。咱大爷一把抱住了姚抗战像见到亲娘似的。咱大爷说:“俺的娘耶,可把你盼回来了。”

  姚抗战拍拍咱大爷的肩,问:“你的伤咋样了?”

  咱大爷说:“不咋样,还是那样。俺这伤是小事,一见到你就好一半了。”

  咱三大爷过来把咱大爷扶住,让咱大爷躺下。咱三大爷说:“你别急,让姚抗战慢慢说。”咱大爷说俺没急。这时,咱大爷看到咱二大爷黑着脸在一边叹气。咱大爷说老二咋了,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姚抗战没找到八路?

  姚抗战望望咱大爷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八路的公函。这公函咱大爷第一次见,咱二大爷是第二次见了,第一次也是姚抗战带来的,只不过那份公函没给咱大爷看。这次不行了,这份公函必须给咱大爷看了。

  公函上的意思是不承认黑马团白马团是八路军,如果黑马团白马团想加入八路军必须首先解散,以个人之身份,经组织上审查之后才能参加八路军。对冒充八路军枪杀投降日军的主犯,由于给八路军造成了恶劣的政治影响和军事损失,八路军要进行惩处。八路军派往黑马团白马团的两位干部,由于没有完成改造黑马团白马团之任务,应负完全责任。

  咱大爷拿着公函望望姚抗战问:“八路这是为什么?俺打的是日本鬼子,八路为什么还不认俺?”

  姚抗战说:“打鬼子当然对了,关键是什么时候打鬼子。打已经投降的鬼子,八路是不允许的。这样,鬼子都不敢向八路投降了,抗战的胜利果实不都让国民党抢去了嘛!”

  咱大爷问:“这八路的意思是不要俺黑马团白马团了?既然八路不要我们,那俺就找中央军。俺还有老长官呢。”咱大爷望望咱二大爷又说,“你不劝俺参加八路了吧?”

  咱三大爷说:“老大,你别得意,八路还要惩罚你呢!”

  “八路凭什么对俺惩罚,俺又不是八路的人。”

  咱大爷说着突然在屋里暴跳如雷。“俺抗战是有功的,八路不论功行赏还要惩罚俺,俺不服。二黑、二黑。”咱大爷大声喊着。咱大爷院子里其实已经聚集了不少黑马团白马团的人,咱大爷一喊二黑,二黑便分开人群就答应了。二黑走进咱大爷家。二黑问:“当家的,叫俺?”

  咱大爷说:“俺给你写封信,你去找中央军去。”

  二黑说:“咋找,到哪儿找?”

  咱大爷说:“去大别山,中央军的游击兵团司令部在立煌。”

  二黑问:“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别回来。”

  二黑噘着嘴走了。

  咱大爷派二黑去和国军联系,咱二大爷也没有拦,拦也拦不住呀。咱二大爷说黑马团白马团的事俺是管不上了。

  咱大爷突然说:“俺黑马团白马团居然没人要了!”咱大爷说完就躺在床上叫唤起来,伤口又疼了。咱大爷嘟嘟囔囔地说,“俺还等八路给俺做手术呢,八路不枪崩了俺就是好的了。俺打死龟田完全是按江湖规矩来的。”咱大爷说着就没声音了,累得闭上了眼睛。大家见咱大爷累了都退了出来。

  咱大爷派走了二黑就在家里干等着。咱大爷干着急不出汗,急火攻心,小肚子肿得像和面盆似的,整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

  二黑被派出去根本没走到大别山。二黑在路上被中央军抓了丁。二黑把贾文锦的信给长官看,说你抓俺一个干啥,还有一群在家等着呢。长官一看有那么多人愿意当兵,就把二黑留下好吃好喝地款待着,把贾文锦的信往上报,想邀功。结果挨上面的长官的一阵臭骂。说现在是受降的关键时候,谁都可以参加国军,就是黑马团白马团的人不能要。

  长官把二黑放了,说你回去吧,黑马团白马团的人国军不要。二黑问为啥?长官说,上面说的,谁都可以参加国军,就是黑马团白马团的人不能要。二黑说,那俺还去大别山的立煌,找另一支国军。长官说,傻蛋。谁现在还在大别山上呆着,全都下山了。抗战胜利了,还不赶快下山发财。你黑马团白马团就是发财发得太快,发得太猛才遭人恨的。

  哦,是这样。那俺回去。二黑说长官能不能给俺一个字据,俺回家好给当家的交差。长官望望二黑说,看不出你还挺会弄事。长官真给二黑写了个函,还让人盖了官印。那函上称黑马团白马团为土匪,国军方面不但不要黑马团白马团,还命黑马团白马团无条件向政府缴械投降,匪首还要严办。二黑不识字也不知道字据写的啥,二黑把字据带回贾寨给咱大爷,咱大爷看后气得枪伤崩裂,血和脓流了一裤裆。

  咱三大爷连忙让人去镇上请郎中,郎中来了看看伤口说,身上有伤一定要静养,要心平气和,更不能生气,你看看气得连伤口都崩裂了。郎中用草药将咱大爷的伤口又糊上了。咱大爷鼓胀的肚子放了脓,顿觉轻松了许多,肚子也不胀了,伤口也不痛了,刚糊上的草药让咱大爷感觉凉丝丝的,咱大爷躺在床上居然就睡着了。

  郎中对咱三大爷说,千万不能让他生气了,一生气肚子就会胀起来,胀起来就会化脓,伤口就永远也好不了了。郎中走后,咱二大爷对咱三大爷说这伤口和生气有啥关系,真是庸医。只要做一个外科手术把子弹取出来,很快就会好的。咱三大爷说,本来等八路来给老大治伤,八路不要黑马团白马团了;现在又等中央军来,中央军也不要黑马团白马团,还要把老大当土匪法办,你说老大一辈子争强好胜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不生气才怪了。咱二大爷说咱要想个万全之策,先把老大的伤治好,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咱三大爷说:“你去找八路来给老大治伤吧,参加八路的事可以慢慢再说。咱不白让他们治,花多少钱都行。”

  咱二大爷说,中。我看八路不会见死不救,八路还有革命的人道主义。老大毕竟是打鬼子受的伤。这事还是请姚抗战跑一趟。

  咱三大爷后来对姚抗战说,只要八路先救人,他们提出的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这样,姚抗战又找八路去了。

  姚抗战去请八路的医生了,咱大爷听说后心情好了许多。晚上咱大爷精神特别好,吃了一碗米饭,还喝了一碗鸡汤。咱大爷晚饭后正躺在床上,正盘算着伤好以后的事,这时,门帘子一亮咱大娘端着灯出现在面前。

  48.咱大娘之三

  咱大娘再次来找咱大爷是做了精心准备的。咱大娘吃过饭把院门和堂屋门都插了,把儿子早早地弄上床,哄天生睡。天生不睡,咱大娘说你要不要爹?天生问爹在哪里?咱大娘说你要是要爹就赶紧睡。你睡着了,天明一睁眼就有爹了。天生说那俺睡,有了爹就没有人欺负俺了。天生便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咱大娘见儿子睡着了,便起身开始打扮自己。脸上涂了白粉,擦了胭脂,脱去了衣裳,赤裸裸的。咱大娘把缠在胸上的白布也松了,一下跳出活灵活现的乳防来。咱大娘被自己刚刚解放出来的乳防吓了一跳。咱大娘好像怕乳防会跑了一样,连忙用双手捧着。咱大娘捧着乳防望望窗户,窗纸贴得严严的,窗外一片漆黑。咱大娘连忙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红兜肚,穿上这才安心。咱大娘在灯光下望着铜镜上的自己,觉得胸前像两朵含苞欲放的红花。咱大娘自言自语地说,男人都喜欢这个,俺再傻也知道男人都喜欢这个。你喜欢俺,就给你;你要了俺,你就是孩子他爹了。赖也赖不掉。

  咱大娘端着灯向咱大爷住的东房走去。咱大娘走着低头望望自己的影子,觉得下面太臃肿。咱大娘在走到咱大爷房门的时候,把自己的裤衩也褪下了。这样,当咱大娘在咱大爷面前出现时,那种诱惑让咱大爷忍无可忍。

  咱大娘站在咱大爷的床边时,目光显得空洞,这使咱大娘显得纯情而又大胆。咱大娘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关于一个男人的梦幻。咱大娘就这样端着灯站在咱大爷的床边,陷入沉思。

  咱大爷望着咱大娘不由伸出了手。咱大爷出手如梦。咱大爷的手准确无误地触摸到了咱大娘那梦幻的中央。咱大爷觉得在梦境中的咱大娘湿润而又细腻。咱大娘在咱大爷的抚摸下没心没肺地笑了。咱大娘笑着把灯放在箱盖子上。咱大娘放下灯用双手抱住了咱大爷的头,上床跪在咱大爷面前,任凭咱大爷的抚摸越来越深入。咱大爷好像怕把咱大娘从梦中弄醒,动作是那样轻柔,那样小心奕奕。

  咱大娘在咱大爷的抚摸下将头埋在咱大爷的胸前。咱大爷抬起头轻轻将箱盖上的灯吹灭。在突然的黑暗中,咱大娘突然挣脱咱大爷的手,厉声问:“你是谁?”

  咱大爷答:“俺是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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