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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那又怎样?”

  “迭儿,别逼我,自从高中毕业,我们就走上了两条不同的永远不可能会合的路。军官和士兵,不可能会合。”

  “想不到你会有这种俗气的想法,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同凡响的男孩,看来我错了。”白凌云转身走去。

  陶笛望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融入夜色。

  白凌云走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前一天晚上,也没有一点迹象,那晚,李教导员忽然没来由地组织全队官兵开了个篝火晚会,说是这一段训练太紧张,让大家轻松一下。那晚天空没有星月,阴云遮住了来自天宇的光亮,但人间这堆篝火燃得很旺,火星噼噼叭叭地爆着脆响,每个人的脸上都闪动着火焰的热烈,官兵们一个接一个地表演节目,连高队长也跳到场子中央,用他五音不全的嗓子嚎了一首歌,不知谁喊了一声:“欢迎白凌云给我们出一个节目!”

  大家一起鼓掌,白凌云毫不忸怩地站起来,说道:“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我就朗诵一首我自己写的诗吧,陶笛,你能给我伴奏吗?”

  场上安静下来,只有火星在飞溅着,陶笛吹响了悠扬柔婉的旋律……

  白凌云诵道:

  是否

  有两颗心

  在风雨中悄悄贴近

  是否

  有两个人

  在世界上相互找寻

  是否

  你和我

  穿越陌生的天地走到一起

  是否我们曾是两只相依的鸟

  两株相伴的树

  两颗相望的星

  我们的翅膀彼此温暖

  我们的枝条彼此簇拥

  目光与目光彼此倾诉

  磁石一般热烈地吸引

  是否我们

  我和你

  今生还要重聚

  夜空模糊成遥远的雾影,人们深深沉浸在迷茫忧伤的情绪里,久久无法拔出。

  第二天,全队全体拉到野外去训练,白凌云说她不太舒服,没去。晚上全体回来时,值班员说:白凌云走了。

  走了?!大家一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别看这女孩平日里挺孤傲,不太跟大家多说话,但这一个月,她跟他们在一起,一起品尝特战队那非人的超负荷超强度的训练,她柔美的面容,她略带伤感的目光是他们紧张乏味的日子里的一道风景,现在,这风景突然消失了,不见了。

  晚饭,全队在饭堂里闷声不响地吃着,除了咀嚼与吞咽,一句话没有。高队长和李教导员也不出声。吃完饭,大家陆陆续续走出去,正在刷碗的陶笛忽然把手中的饭碗朝金贵扔去,又连打了他两拳,饭堂一时间碗碟叮咣,鬼哭狼嚎。已经走出饭堂的高风冷和李教导员转身回来,正巧看见陶笛追打着金贵。金贵满脸是水,连滚带爬地抱住高队长的腿:“队长救我,陶笛他疯了!”

  高队长一声吼:“陶笛!你站住!”

  陶笛站住了,表情气势汹汹的。

  “不象话!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动起手来了!”高风冷怒道:“你们哪还像军人,脑子里还有没有纪律性?简直就是街头闹事的小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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