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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陶春不吭气了,暗自想:在亲密的关系当中,比如男女之间,是不能开诚布公的吗?还是我们小题大作了?或许有些话你永远都不能对对方讲吗?

  没过几天司小慧又把谭艾琳约了出来,在东方广场的一个咖啡馆里,她开始向谭艾琳诉说革命家史。

  “我跟他说了,我告诉他,他是一个暴君,我再也无法忍受一个暴君的压迫了……”

  司小慧喋喋不休地说了一个多小时了,但一点儿收兵的意思都没有,谭艾琳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我话一出口,更大的战争爆发了,他脸红脖子粗地朝我嚷嚷说,你能把自己嫁出去就不错了。他说我嫁给谁就是坑了谁,还是老话,我专门生产伪劣产品。我说,是你的技术不行,好产品也给你做坏了。他说,如果我们离婚他会很同情我,因为不用两个月他就能再婚,而我只有孤苦下去。”

  谭艾琳看了一眼司小慧,心想,她丈夫这句话可能是对的,只是这话她无法说出口。

  司小慧道:“无论如何我都得谢谢你艾琳,没有你的支持,我是没有胆量反抗他的。”

  谭艾琳有点儿紧张地说:“我,可……”

  小慧打断她:“我终于发出我压抑多年的呐喊了,我像翻身得解放一样痛快。”

  谭艾琳问:“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小慧道:“和他分居,我想到你那儿借住几天行吗?”

  谭艾琳愣了一下,随即硬着关皮道:“当然没问题。”

  当天晚上司小慧就搬到了谭艾琳家,从此,谭艾琳备受骚扰。

  那天两人从外面回来,小慧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然后不停地开始捣鼓电话。

  “我不相信我老公没打过电话来,是不是咱俩出去的时候他打过。”

  谭艾琳看了一眼电话说:“对不起,我应该设个来电显示的。”

  小慧道:“如果他打来你替我接,说我不想跟他说话。”

  谭艾琳道:“你真要离开他吗?”

  小慧道:“你不觉得我嫁给了一个混蛋吗?”

  “我当然不觉得,我又没跟他生活过。”

  “他虽然也有温和的时候,但这抵不了他对我的暴虐。你说,如果他来电话认错,我应该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谭艾琳有点儿后悔,她成了别人的情感垃圾桶,每天都得接收这么堆情感垃圾,什么时候是个头?

  陶春的新男友叫郭震,开着一个网吧。

  陶春陪着她的新男友过着新新人类式的夜生活。那天正在网吧里玩着,郭震的一个大学同学来了,趁着郭震上卫生间的时候,同学开始说起从前的段子,说得眉飞色舞的:“我和他大一的时候去书店偷过一次书,那时候偷书不叫偷。他偷了一本人体画册,揣在夹克衫里,都快出门了,画册掉在地上,太背了,他吓得都尿裤子了,我也吓得赶紧把夹克里的书交给人家,结果我们挨了罚,你说笨不笨。”

  陶春乐了:“你俩太没出息了,还干过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啊?”

  正说着,郭震回来了,问:“说什么呢?”

  陶春戏谑地说道:“人体画册的事。”

  郭震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以后,大半个晚上他都一直沉着脸。

  陶春无意间窥视到郭震的秘史,但她并没有意识到侵入者的后果。她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玩笑,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半夜回到家里,她看见郭震开始收拾东西,便问:“你干吗?”

  “跟你分手!”

  陶春一愣,“为什么?”

  “我偷书这件事被你知道了,我心里很不舒服。不是我虚伪或恼羞成怒,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我好不容易像销赃一样把它给埋了,你顺手就把它给刨了出来,我觉得你有窥隐癖。”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

  “你觉得小是吧,我觉得这件事特别大,比别人偷看我日记还恶心。”

  “我根本没当回事,谁小的时候没干过坏事呵?我初中的时候偷过同桌五毛钱呢。”

  郭震不由好奇地问:“你也偷过东西?”

  陶春故作轻松地说道:“男女都一样嘛!”

  公平交易,陶春自首了一件隐藏多年的罪行算是跟他扯平了,然后一起退出私人禁区。

  从不守口如瓶的毛纳,现在只能守口如瓶地面对她不能忍受的事。

  晚上,她抱着被子铺好了沙发,然后一脸泪水地坐下来发呆。

  曲蒙道:“我觉得你对我冷淡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不便说出来。其实你尽管说就是了,我有各种准备。”

  毛纳安慰道:“跟你没关系,你多心了,你没什么让我不高兴的。”

  曲蒙拉了一下她的被子道:“那你别在沙发上睡好吗?我的心脏没那么脆弱,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地睡。”

  毛纳仍旧看着曲蒙,说不出话来,脆弱的毛纳,她抵挡不了相安无事的折磨,道:“还是分开睡好,这样你更安全。”

  曲蒙进房间睡去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又出来了。他将毛纳从沙发上拉起,就像拉起一个塞在嘴里的瓶塞。

  “反正我们都睡不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我能看出来你在委曲求全。”

  毛纳掩饰着:“你怎么比我自己还了解我?我没有这种感觉。”

  曲蒙坦诚地看着她:“你现在的语气仍在委曲求全。”

  “亲爱的,你比女人还要敏感多疑。”

  “我知道我满足不了你!”

  “那些事没那么重要,人不是动物!”毛纳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很长时间了,但其实自己也明白,这个理由很苍白。

  毛纳差不多是在正话反说。

  曲蒙道:“但我看见你很压抑。”

  毛纳愣住了。

  “这让我很自责,我没尽到应尽的义务,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健康的人都有七情六欲。”

  他的自知之明反倒让毛纳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毛纳想不如索性挑明了说也好,便道:“是的,你确实满足不了我,你让我迫不得已过上清教徒式的生活,但我不计较。我在让自己试着适应这种生活。”

  曲蒙问:“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精神恋爱吗?”

  毛纳反问:“我不喜欢怎么办?我跟你除了精神恋爱没有别的办法。假如要维持我们的关系,这是惟一正确的途径。”

  曲蒙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人心隔肚皮,你终于说出真相来了,我还自责呢,看来你真是委曲求全,你不过用疏远的方式让我自动退出罢了。”

  他的声音里有点儿愤怒:“你唱什么精神恋爱的高调?全是扯蛋。你恐怕很后悔上了我这条贼船?你装什么圣洁,我真以为我碰上神圣之爱了呢。”

  曲蒙说着起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毛纳依旧呆呆地躺在沙发上,她想不明白,这怎么成了她的不是了呢?

  毛纳的第一次爱情就这么夭折了。她心想,这是爱的代价吗?

  黎明朗继续倾听着刘闯的天方夜谭,这已经成为他们约会的主要方式了。那天在外面吃完东西回到家里,这门功课又开始了。

  照例还是刘闯先抛砖引玉:“我和我第二三个女友几乎没有爱的感觉,但我们相处的时间最长,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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