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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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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安妮觉得自己蠢得像头驴,尽管安妮觉得在萨姆和另一个女人深情相拥之后她出现的十分多余,尽管安妮后悔死了自己竟然冲动的飞过去只为了见一眼萨姆,但是在朋友心目中,他们的开始依然罗曼蒂克。 当Frank将车停在船坞附近时,文佳佳也像是剧中的安妮一样,不由自主的走下车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她的眼睛被眼前的景致所迷。 在昨天这个时候,文佳佳还在抱怨怎么电影中的西雅图在现实中可以这样安静得无聊,可如今,她又觉得唯有这样安静的西雅图才有可能缔造浪漫的爱情。 爱情在别处,但这个别处必然是富有异域风情和祥和气氛的地方,绝不可能是闹市。 这是不是因为,只有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太过孤单寂寞,才会在遇到另外一个同样孤单寂寞的人时,以最快的速度摩擦出激情的火花? 这听上去像是《动物世界》里,一雄一雌两只动物在寂寥宽广的大草原上相遇的故事。 但是这时候“在别处”的文佳佳,身边只有Frank。而那个原本应该陪在她身边的老钟,则在不知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或者是环绕着燕瘦环肥的酒桌上,所以即便是此刻的文佳佳和Frank身上都同样具备了寂寞孤独的气质,她也从未想过他们会开始。 一排排船屋安静地在水上排列着,文佳佳靠在栏杆上看着它们随着水波荡漾的姿态,甚至依稀可以看到在船屋里一家人或情侣之间相聚的温馨画面。 文佳佳突然有了和Frank分享心境的欲望,因为除他以外,她也别无选择:“萨姆就住在这儿……” Frank有点摸不着头脑:“谁?” 文佳佳解释道:“《西雅图夜未眠》的男主角啊,你没看过那部电影吗?” Frank特别不解风情:“没有。” 文佳佳撇撇嘴,表示恨铁不成钢:“亏你还住在西雅图。” Frank觉得自己被吐槽的很无辜,但他没有反驳。 文佳佳又转过头去看着那些人家,忽然转移了话题:“美国人晚上都呆在家吗?” Frank说:“大部分吧。” 文佳佳又问:“那没有家的人呢?” Frank一板一眼道:“不知道,大概正在努力创造家吧。” 他说的很实在,正如“人活着不是为了死,就是在通往死亡的路上”一样,实在的令文佳佳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 文佳佳发现,Frank别具一种“话题终结者”的风格,他总能在不经意间让她保守心酸——她也想努力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但她却怀着一个已经有家室的男人的孩子。 文佳佳停顿了片刻,有些自暴自弃了:“我不想回去,找个喝两杯的地方吧,最好还能跳跳舞。” Frank看看表,面露难色,他毕竟还有个女儿。 但文佳佳是不允许别人扫她的兴的:“算我包车,双倍费用。” 如果每个人都有价钱,文佳佳愿意花双倍的钱多买下这个男人多一会儿的时间。 当女人自揭疮疤时,男人应当保持缄默 女人一个人独处时,有时候是为了寻求个人空间,有时候是因为爱情虽在但爱的那个人却在别处。 老钟从未见过文佳佳因为爱情而落泪过,他觉得文佳佳很坚强,但他不知道那是因为文佳佳总会选在老钟不在的时候哭泣。 老钟也从未见过文佳佳因为别的女人跟他吃醋,他觉得文佳佳很识大体,但他不知道那是因为文佳佳自认为无权吃醋。 很多时候,文佳佳觉得自己看不透老钟,不了解老钟,虽然她很了解男人。后来想想,也许那是因为要了解一个男人,最好先从做他的朋友开始。恋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纱才有美感,揭开面纱固然看透了,但也就不爱了。 相比之下,文佳佳似乎更了解Frank多一些,虽然他们相识不久,但她却可以找到一连串的形容词去勾画这个男人的性格轮廓。 ——胡子拉碴却配上一副死人脸,不爱笑就像是得了面瘫症,但是偶尔笑时线条却很迷人,个人卫生看上去很有问题却居然有从医历史,虽然离异却带着一个拖油瓶,脾气很好但多半是被无奈地生活逼到这步的,为人可靠老实所以才会混得很惨,不懂得拒绝别人的要求就像是得了职业病…… 综合以上条件,文佳佳觉得Frank真是很值得同情。 文佳佳所谓能喝两杯的地方,不外乎是人声鼎沸的酒吧,没说一句话都得扯着嗓子嘶吼的那种。 她不喜欢买醉,但如果买醉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空虚症,她愿意出钱。 在这样的环境下,灯光昏暗,视线模糊,每个人脸上都仿佛挂着醉生梦死的表情,可以完美的掩盖文佳佳的落寞,还可以令她远离西雅图宁静的有些过分的夜晚,甚至于关于老钟的一切记忆也会会暂时消失。 吵杂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台上的女郎激情摇摆,台下则是群魔乱舞,每个人都很High。 文佳佳也是一样,她跳得投入,和一个陌生的白人对舞,时常还有点暧昧动作。对她来说,这也是麻醉剂的一种。 白人大声道:“你太性感了。” 文佳佳没听清:“什么?” 白人声音更大的重复道:“我说你太性感了。” 文佳佳得意了:“我知道!” 但是这种得意持续的时间不长,文佳佳很快就觉得累了,觉得索然无味。因为这个陌生白人不过是个过路客,而通常一个过路客的有心赞美,对文佳佳来说是意义不大的。 在经过暂时性失忆之后,文佳佳回到了现实,但她脸上兴奋未消,兴冲冲的跑回吧台边Frank的身边,对酒保点点自己眼前装着威士忌的酒杯:“one more。” 然后,文佳佳看向正在喝可乐的Frank,若不是那被子里面冒着气泡,若不是文佳佳深谙Frank要死不活的性格,若不是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环境Frank还能保持一副“我是正人君子”的姿态,文佳佳几乎要以为那里面装的是红酒。 她对酒保说:“t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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