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醉笙 > 曾经梦见你离开 | 上页 下页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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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来看看让你一个礼拜不上班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曾世豪的嘲讽干脆又利落。 “公司的事我交给助手了,每天晚上回去我也会用邮件和她联络,这里你不用操心。”虞漪有些生气,径自端出碗筷,将暖瓶里的汤盛出来。 曾世豪笑了起来,“怎么这一阵我们跑医院跑得这么勤快,先是你后是他,不会是你们串通的吧?” “世豪,够了!如果你今天是来吵架的,请你出去!” “他都没有开口,你倒先急了?虞漪,你还说自己没有爱着他?”曾世豪的手指指向床上一声不吭的蒋辰恺。 “我……”似是被戳破的气球,虞漪别过头躲开辰恺的视线,“我只是尽一个朋友的义务。” 蒋辰恺的叹息浓重得令三个人都听得清晰。 “好,既然这样,你跟我走。”说完,曾世豪便来拉虞漪,“虞漪,我的心意你不会不明白吧。” “世豪,你别这样。” 在两人拉扯之间,蒋辰恺踉跄着下床,一把推开曾世豪。 “你别碰她。” “呵呵,笑话。”曾世豪冷笑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她的丈夫吗?她都说不爱你了,你省省吧。” 一语说毕,他的拳头也跟着落在了蒋辰恺的左脸上,后者应声倒地,后脑敲在了床沿上。 “你干什么?”虞漪用尽全力推开曾世豪,又急忙扶起地上的辰恺。 “世豪,你的心意我知道,我的心意你也应该了解。”凄凄然地对上辰恺的眼,虞漪幽幽说道:“或许我总有一天会忘了他,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每次他受伤就仿若伤在她身,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融于血,怎化得开? “我懂了。”曾世豪意味深长地看了蒋辰恺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需不需要叫医生?”病房里终于又剩他们两人。 “不要了,李医生更像恶煞,我宁愿不见他。”蒋辰恺开玩笑道。 白了他一眼,虞漪将他扶上床,“李医生是为了你好。” “那你呢?” “我?” “你是不是为了我好呢?”辰恺耐心地重复。 “我……”她该怎么回答? “如果你也是为我好的话,就别离开我好吗?”旧事重提,他不是不紧张,生怕又激起她强烈的情绪。 直直望进他的眼,右手趁势抚摩上他的眼耳口鼻。他自由的时候她用责任和内疚禁锢他,她放他自由的时候他却要求被困住。感情真是人世间最复杂的东西啊! “那……”她舔了舔唇,让自己放任,“你爱我吗?” 辰恺知道这是她给的后路,激动地抓住她摸索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直到她离开,他才知道这个叫虞漪的女人已经不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人。他以为可以用记忆和怀念来度过剩下的日子,试过才知道,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他希望能够抱住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影子。 他用张爱玲的话给她答案。 “也许爱不是怀念,不是热烈,而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你,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扑倒在他的怀里,不顾是否会压疼他的伤口,只是不想让眼泪挥发在冰冷的空气中。这比她听过的任何一句“我爱你”都来得甜蜜,来得撼动她心。她和他或许没有热烈,也不要怀念,她只要年深月久的岁月,下半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能和这个男人生死与共。 不为其他,只因他也早已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分不开,剪不断。 尾声 双人床上有人辗转反侧,眉头紧缩,抓着棉被的手渐渐加重力道,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开,似是要喊什么却又出不了声,痛苦异常。突然,双眼圆睁,渐渐意识到一切只是个梦境,才大口大口地喘气。 橘黄色的床头灯亮起,虞漪不明所以地半眯着眼。 “怎么了?” “没事,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见他惨白着一张脸,还有薄汗在额上,虞漪提了提精神替他擦干,“梦到鬼,还是猛兽?” 他笑了起来,将她搂在怀里,“你当我孩子哄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被吓坏的样子还真像个孩子。”只差没有大呼小叫。 “我梦到你离开。”见她静静听着并不答话,辰恺续道:“我想拉住你,却不能动。我想叫住你,却喊不出声。” 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回味着刚才的梦境或是刚才的话语。 虞漪抬手关了床头灯,“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辰恺闷闷地应了一声,抵着她的颈项低声道:“还好只是个梦。” 梦醒后,她依然在身边,真好。 任他紧紧地抱着自己,虞漪没有出声,虽然他这个举动势必导致她一夜清醒。他的胸口贴着她的脊背,让她明白地感受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坚定有力。突然,虞漪轻轻笑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她不会告诉他,过去的一年里多少个夜晚她也做着相同的梦,夜夜心惊不得安睡。只是那个要离开的人是他,束手无策的是她而已。 三人行必有我师! 两个男人—— 街边露天的咖啡馆里,两个男人在享受午后悠闲的时光。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虞漪不会那么快回到我身边。”蒋辰恺的道谢出自肺腑。 曾世豪瞥了他一眼,“千万别从此把我当朋友,也不必太感激我。”因为朋友妻,不可欺。但如果他们之间再出现任何问题,他势必加入战争,“你以为我是真的想和你玩那个无聊的赌局吗?” 蒋辰恺不解,挑眉看着他。他们在医院的那一幕是事先安排妥当的,他们承诺无论虞漪选择了谁,另一方都要就此退出,成全对方。 曾世豪笑了起来,辰恺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笑的时候总带着几分嘲讽。 “我只是让她为自己找个借口而已,让她替自己安排一个投降你又不辜负自己和我的借口。” 说完这句,曾世豪翩然离去,他不稀罕别人的道谢。 阳光落了蒋辰恺一身,他看着曾世豪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能说这一仗他赢得好险。 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他轻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满足是愉悦。 或许他很久之前就爱上了她,或许她对他的感情是亲情,或许他对她仍然内疚大于感情,但是他肯定的是他不要失去她。当对一个人的感情太过复杂时,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撇开所有的纷纷扰扰,沉沦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只你只我。 一个女人—— 世上没有不完的故事,只有未死的心。 虞漪离开了原先的公司,她不想让曾世豪的心不死,只因她牵挂在蒋辰恺身上的心也未死。无论他是现在的无微不至还是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她的心始终在他身上。也许等哪天心死了,不用呼天抢地,不用任何借口,她会走得决绝。 “Fish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体贴的老公。” 新公司里女人当道,茶余饭后八卦是调剂也是喘息。电脑屏幕后的虞漪只是笑笑,她们又怎会知是因为蒋辰恺先有个好妻子,他才成为了一个好丈夫。 或许这一次的结合又是个错误,但爱情本身就是含笑饮毒酒,她已经错饮成千上万杯,又怎会介意多这一杯呢? 心,早晚会死的。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他的心却刚刚才爱上她。 这场仗,交给时间作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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