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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次!

  自从李承烈成为风谷的名产“死人”之后,四年来他第一次以自己真实的面孔到外面的世界来。

  并不是因为他突然变大胆了才决定用真面目重返凡世的,而是因为——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他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他:也许是因为这趟到台北来,是应自己的大哥之托,加上即将面对的事又和他睽别四年的李家有关,所以他在内心深处,潜藏着一抹淡淡的企盼,希望能在茫茫人海中,偶遇他永生难忘的“忘忧草”,且希望她能认出他吧!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不过,在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有任何人认出他来。

  矛盾哪!

  他自嘲一番,旋即想到此刻并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他刻意比和大哥李承瀚约定的日子提前一天到台北来,就是为了先去找范修罗那小子,同他打听“李氏国际扬声”的近况,究竟有些事是不便直接问大哥的,而且就算问了,大哥也不见得会的告诉他,所以旁敲侧击就成了搜集他想要的情报的最佳选择。

  另一个让他提前到来的原因则是因为今天是圣诞夜,属于情人们的二十四号!

  想着、走着,不知不觉中,他已到了目的地,抬头看了一下建筑物的名称,几个斗大的熟悉字眼立刻跳进他的眼帘——“飞讯影视传播暨商业广告大楼”!

  就是这儿,修罗那小子的秘密小窝“逍遥居”正是在这栋大楼的秘密夹层里。

  他像往常来找范修罗时一样,神色自若的走进大楼里的电梯区。

  “飞讯”大楼一共有六部供人搭乘的公共电梯,左边三部,右边三部。

  李承烈和以往一样,在无人同乘时,进入右边的中间那部电梯,按了两次顶楼第二十四层的按键。

  电梯一向上升起,他又利用二十四个数字键,迅速的按下其中十个键所组成的密码,在密码输入完成后,电梯立刻亮起“客满”的指示灯,也就是说这部电梯一直到达他所指定的最顶楼之前所经过的楼层都不会停。

  他继续迅速的在数字键上,连续输进了三组都由十个按键所组成的密码,电梯在三组密码全部输入,并确定无误之后,突然加速上升,楼层显示灯依然是以正常的速度跳动,但李承烈确信电梯确实一直在加速中。

  当楼层指示灯停留在第十二层要转换成第十三层时,电梯突然停下不动,很奇怪的是电梯的楼层指示灯依然以正常速度跳动,静止不动的电梯和门口相对的那一面冷不防的开启,里面是个隐密而漆黑一片的秘密空间。

  李承烈并没有丝毫迟疑,旋即和以往一样迅速走进那片漆黑,他身后的电梯立即封闭,解除“客满”指示朗第二十四层继续上升,而他所在的秘密夹层也阖上和电梯串联的那道密门。

  接着,他面对的是一座变化多端的诡异迷宫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但这对他来说算不上是太困难的挑战,因为他虽然没有“护花狂”范修罗的“夜光眼”,却有一双在黑暗中的功能足以媲美“夜光眼”的“神耳”。

  所以面对每次来障碍都不同的迷宫屏障,他一点也不觉得伤脑筋。

  顺利通过迷宫后,迎接他的依然是一片漆黑,他的唇在黑暗中勾起一弯帅气的上勾弧形,“我知道你在那儿,别躲了。”

  漆黑中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四周紧跟着化成满室光亮,“怪哉!我明明暂时停止呼吸了,你怎么还会发觉黑暗中的我?”

  一个长相极为出色,身高约莫一八〇公分上下的年轻男子斜倚在另一道门边,啧啧称奇的盯着他瞧。

  李承烈双手率性潇洒的交抱在胸前,处之泰然的为他解惑,“你可别忘了,我虽然不像你,拥有一双足以媲美夜视器的“夜光眼”,却有一双比声波探测器还要敏锐的耳朵,虽然你可以暂时不呼吸,却无法命令你的心脏暂时不要跳动。”

  吁!范修罗不禁吹了声口哨,“好家伙,一段时间没见还是一样犀利呀!”

  “你对我或许是一段时间没见,我对你可不尽然。”李承烈故弄玄虚。

  “什么意思?”

  “上个星期,芷云才托水楼带了一支叫做‘老婆不要不理我’的广告录像带回风谷给我们欣赏,好奇怪,那支广告里,在地上一面爬一面哭着叫他老婆不要不理他的男主角背影及侧脸和你好象噎!”

  “该死……”范修罗低咒一声,他知道那支广告迟早会流入风谷,却没想到会是经由他亲爱的老婆大人手中传入,他恼羞成怒的瞪他,“你还好意思说,那一次的事要不是你多管闲事,和芷云暗中串通来设计我,我也不会那么狼狈凄惨,我都还没去找你算那笔帐,你竟敢占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他舍不得怪罪亲爱的娘子,当然就把全部的罪都算到好友头上。

  “你这番话敢情是指桑骂槐,明着骂我,暗地里是在骂你贤慧的老婆,这怎么得了,芷云,你在这儿吗?快出来,我告诉你,你老公在说你的坏话。”李承烈拉开嗓门,以宏亮的声音向四周扩音。

  范修罗靠在墙上,满不在乎的说:“你尽管喊好了,不过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芷云不在这里,”他顿了须臾,改说:“应该说她现在人不在台湾。”

  “她终于厌倦你,拋弃你了?”他不安好心的接腔。

  “去你的乌鸦嘴!”范修罗用眼睛中白色的部份瞪他,“芷云怎么会不要我这个标准的好丈夫啊!她是因为学校工作的关系,和其它三位老师陪同学校的交换学生到新加坡的‘姊妹校’去实习,大概要到这个学期结束才会回来。”

  “你舍得?”这个超级黏老婆的小子肯放人他才不信。

  “当然舍不得,”范修罗老实招认,“但是我不想限制芷云,她有她的天空,就像她从不责怪我因工作而经常出国或晚归一样,所以我不能太自私。”

  “怪怪!真不得了,只是这么体贴成熟的话好象不是你会说的高级词汇!”

  “我爱芷云,所以我训练自己变成一个体贴成熟的男人,怎么?你有意见?”他难得在“狂党”的友人面前摆出如此认真的态度。

  他变了!其它的部份或许有待商榷,但在爱情和婚姻上,他的的确确变得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盲目追求“天使妻子”的“护花狂”。面对如此认真的他,李承烈不好再调侃他,收起戏谑的表情,正色的问:

  “常飞到新加坡去和芷云小聚吗?”

  “那当然!”范修罗深情不悔的说:“我现在可是‘小别胜新婚’一族的标准成员呢!”

  不知怎么搞的,他有一点羡慕修罗,如果他当年有他一半的勇气和坚强,或许他和他的莫忧就不会演变成如今“各自相思使人愁”的落寞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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