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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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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也不动,“我们认识不过几日,你我没什么交情,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酒,也不应该是平白无故喝的。” 五郎笑道:“这话说得不错,其实请你喝酒也没什么特别的道理……”他酒杯端在那里,沉吟片刻,随后道:“就当是为了西凉谢你吧。” “为了西凉谢我?”他挑起眉毛,“这话我就更不懂了。” 五郎牵动嘴角,“你为定秦剑而来,这在你我之间应该不是秘密。西凉国即将面临灭国之灾,你若带定定秦剑,算是救了西凉国。我和玉郎同在西凉多年,他对西凉有感情,我又岂会没有?他为了西凉可以求你,我就可以谢你。你说,这酒该不该喝?” “嘿嘿,”秦羽的笑也渐渐变了味道,“为什么你要把我和定秦剑扯到一起?你以为我是来夺剑的?” “西凉国能让人以身犯险的诱因只有定秦剑,你以为我会和妙儿那个傻丫头一样,以为你来这里是因为你们俩缘定三生吗?” 五郎盯着他,秦羽和他对视一瞬,却躲开了,哈哈笑道:“和你们这些人说话真累,”他终于饮下了杯中酒,“但为了你的这份‘器重’,这酒我不喝是说不过去的。” 酒杯放下,在秦羽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银色的令牌,上面写着“神武”两字,他心头一震,视线从令牌上移动到五郎的脸上。 “你……”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五郎沉声道:“若没认错,你,应该是七王子吧?” 小楼外寒风萧瑟,夹带着零星雨丝也吹进屋来,将屋内摇曳的烛光吹得东倒西歪。 屋中静悄悄的,两人相对而坐,四目相对。 “何时认出我的?”秦羽的声音彷佛都和他的神情一起改变,肃穆的神情,沉稳的气质,他不是到西凉寻找失散亲戚的少年,不再是飞扬跳脱,嬉笑怒骂的秦羽,而是夏禹国的七王子——夏禹清扬。 “当年我从夏禹国走的时候,王子才不过八、九岁,所以如今你才没有认出我来。”五郎笑笑,“但是王子的脾气和儿时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再加上王子脖颈后面的那串七星红痣,要认出你也不算很难。” “既然认出我来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秦羽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带定秦剑回国?为什么至今还让玉王叔流落他国,过这种丧失尊严、毫无幸福可言的日子?” “这事说来话长。”正当五郎思考着要如何说清这其中的原委时,匆然从窗外吹进一股强劲的东风,将屋中原本闪烁不定的烛光骤然吹灭。 他忽然浑身一颤,脱口道:“东野之风!” “什么?”秦羽猛地站起来,走到窗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 对于“东野之风”他也是有所耳闻—— 东野国的战神东野雪,据说有操纵风的奇异能力,每当战事胶着时,她便会操纵风向吹乱敌军,趁机取得胜利,所以被东野雪所操纵的风又被称作东野之风。但秦羽不相信东野之风会真的吹到这里。“你多心了。此处与东野隔着一片茫茫大海,东野雪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将东野之风吹到这里来的。” 五郎慢吐出一口气,“也许吧。” 东野之风威名远播,若真的吹到这里,那西凉国必不保矣。 夜风之中,匆然又传来一阵笛声,缥缥缈缈穿过雨雾,传遍西凉全岛,也送进五郎和秦羽两人的耳朵里。 两人相视一愣,五郎苦笑道:“东野之风未到,南黎之笛却到了。” 秦羽却困惑不已。这种可绵延数十里的笛声,只有南黎国的青尾竹笛才可以吹出,又因为青尾竹数量极少,所以能拥有这种笛子的只是少数的南黎贵族。而眼下在西凉国中,只有一人拥有此笛,那便是南黎的二王子南习文,但南习文来时如此隐密,这半夜吹笛的举动倒像是故意宣告他的造访,目的为何? 小小一个西凉,这一夜竟像是三国同在,情势逼人,气氛凝重得让人心跳急促。 “为什幺女王至今不肯交出定秦剑?”以现在西凉的军事实力,和东野为敌的下场只有灭国,女王坚持到现在都不肯退让,这里面除了国家的尊严和面子问题之外,应该另有隐情。 “究竟是什么,在女王心中可以比国土的和平还重要?”他托着下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眼睛却盯着五郎。 然而,五郎不答。 “玉王叔知道我的来历了吗?”他问。 五郎回答,“我尚未将我的猜测告诉他,他也未曾说起过。” “他至今都没有回国就是为了西凉女王?”他眯起瞳眸追问。 五郎的眼睛却只盯着酒杯,默默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秦羽没有再问,抬眼看向窗外,今夜月华正亮,算起来玉郎应该到了皇宫。妙儿她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 东野之国,为战而生。血焰似火,战旗如风。 五郎的猜测没有错,当南黎二王子还在与西凉女王商讨对付东野国方法的时候,东野国的十万大军已经无声无息的悄悄推进,在海风和夜色的掩饰下,逼近西凉十里之外的海上。 所以当清早出门,准备到海边工作的百姓们发现那一群黑色的船影时,恐惧的情绪立刻蔓延了整个国家。 无数的船影,黑如战云,沉沉的压在海岸线上,也压在所有人的心上。 西凉国王宫之中,女王的流云长袖拖曳及地,披散的长发将脸色衬托得有些苍白,显然一夜未能成眠,而下属的禀报也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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