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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令狐问君自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也顺着他的话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为难之处,而且你只身来救我,就是将我捧得如珠如宝,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里?”

  圣怀璧见她笑了,忙也陪笑地说看,“所以你今天辞官,不是要离开我的意思,是吧?既然父皇没有另外给你安排差事,等我们两人成了亲,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帮我了。”

  “我能帮你什么呢?”她苦涩地笑看问,“殿下不觉得我有时候很没用吗?”

  “怎么会!”他露出赖皮的本性,吻看她的鬓角,又游移到她的颈上,“我是自从有了你,才觉得自己活得很踏实。以前心心念念都是想着父皇什么时候肯传位予我,但心里有了你之后,皇位都不那么重要了,你信不信?倘若你现在说要我放弃皇位跟着你走,我都会一口答应的。”

  “是吗?”她轻抚他的发,低声道。“怀璧,你这句话说得太感人,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不为你这句话心动……”

  他仰起脸,真是眉若春山秀,眼似春水横,“天下的女子动不动心我不管,只要问君动了心,我就可以去死了。”

  她仓皇地掩住他的口,“说什么死?这么不吉利。”

  他一下子将她抱住,张口咬住她的唇瓣,趁她呼痛之际,将她一把抱起,身子腾空的瞬间,她的心似是骤然被他从胸膛里拉出,高高地悬着,生怕他将那心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今天她心里很疼,不是为了辞宫辜负了父亲和圣皇,而是因为她早己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决定必然会伤害到圣怀璧,可是她除了这条路,似乎是无路可走了。

  她以前只知道自己逆来顺受,从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残忍无情的人,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气圣怀璧心狠手辣?

  直到他喘息看和她交缠看倒在床上,直到彼此的肌肤都被汗水和温度烧灼,直到他激烈地向她索爱,让她难以招架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如此自私。她如此深爱这个男人,也知道对方深爱自己,可是她居然依然选择了那条路——与他分离。

  她的心碎了,碎在身体里;她的身子化了,化在他的怀抱中。

  多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这样被专宠看,被溺爱看,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和他,爱情,可以如此单纯,执看,清澈见底。

  一如大海上的初夜,当时除了天地,除了星月,除了海浪海风,再没有人会打搅到他们,他们就是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波逐流,无须去理会人世间的任何烦忧。

  若能这般,该是怎样的美好?原来海上那一夜,竟是人间仙境——

  关于圣皇那句诡异的“能用的就留,不能用就算了”,圣怀璧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朝堂百官,各有各的关系网,父皇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做到连根拔除,大哥被废下狱,已经是给所有人最大的警告了,户部其他自尚书以下的官员,带头的那几个也已经被父皇拿下,留下的也折腾不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此时一个个襟若寒蝉,胆小如鼠,你若能给他们机会,暗示他们可以戴罪布功,他们必然肝脑涂地的为你做事,不敢有丝毫的违逆。更何况抓起来的那些人,原本只是负责在户部做些大事决断的,真的在下面算账核对,忙前忙后的,正是这些不起眼的小吏,也正是你可以倚仗的帮手。

  “此时若要把户部上下全部裁撤干净,一时间要去哪里找适合替代他们的人选能最熟知户部上下大小事宜?不说别的,就是那些经年累月揽下的公文和账本,新来的人都未必能找得到,更何况要看得懂。”

  听他这样一说,果然和她的猜想相同,但大皇子之事圣皇究竟要如何决断,到底还没有个定论,在此之前,朝中人心依然无法安定啊。圣皇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在床上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各自想看自己的心事。

  忽然圣怀璧开口问道。“问君,你说父皇是不是故意逼大哥造反的?”

  “什么?”她吃惊不小,“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双眉深篷,“因为父皇没有一个名正言顺更换皇储的理由,而大哥那里,如果只靠户部之事严惩他,似乎力道不够。父皇等着咱们回来才终于下决心动手,事先又早己安排妥当,这说明他对大哥打算逼宫篡位之心早己洞察明悉,他若想保大哥,完全可以暗中警告,让他死了这条心。但父皇却只字不提,只是按兵不动地任由他公然造反,明摆着就是做姜太公,等他上钩。”

  令狐问君的心霎时像是沉到了谷底寒潭。

  原来父子之间可以对彼此运用谋略到这么冷酷的地步?父亲眼睁睁看看儿子毁灭,都不伸手拉他一把;儿子又泯灭人性地要逼父皇退位,几乎置父亲于死地……

  皇室中,哪里谈得上血浓于水、骨肉亲情?

  天快黑的时候,令狐问君才得以摆脱圣怀璧。

  尽管筋疲力尽,浑身都是他弄出的吻痕让她羞窘得不知怎么见人,但她还是说服了圣怀璧,让她先回丞相府。

  户部那边今天是没工夫去了,只能明天再去处理。

  她回到丞相有时,有中已经堆积了不少公文,除了平日里必须处理的那些,还有因为圣皇今天向众臣明示户部暂时交由她管理之后,从户部转过来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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