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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旁边听着,恍然大悟,更加心花怒放。

  她自幼和母亲在远镇居住,虽然有个身为皇贵妃的姨娘却很少见面,最近两个月才刚刚来到城内探望。姨娘很喜欢她,留她们母子在宫内住。因为后宫最近少有大宴,她也没有出过门,连几位皇子都认不全,只有这个表哥和她一见如故,自然全心全意都是敬仰表哥的文才武功。

  今天看表哥一出场就光彩照人,她也觉得脸上有光,心中只盼着表哥能得头名。

  果然,几个武官下场较量,都是不出三五十招就被他剑指咽喉。最后一次只见表哥一个鹞子翻身,长剑背在身后,手肘疾扬打在对手的下巴上,那人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全场一片喝彩之声,她也忍不住拍手叫好,虽然混在群声之中不是很突出,但是王族看台内的几个皇子都不由得看向她这边。

  她急忙低头,生怕被人认出来给表哥添麻烦,但那一低头的羞涩还是落在看台尽头的一双瞳眸之中。

  那双瞳眸先是露出厌恶之色,接着是惊讶,而后是迷惑……只是这一连串的变化,满场谁都不曾发现。

  演武眼看已临近尾声,显然是二皇子一枝独秀,技压群雄。忽然间太子飘然离座,对凤皇说:“父皇,儿臣也想和弟弟切磋切磋。”

  凤皇有些奇怪,但还是准了,叮嘱几句:“兄弟比武点到为止,小心不要受伤。”

  “儿臣谨记。”太子本来可以沿着旁边的楼梯走下高台,但他偏偏就要走过长长的看台,从另一侧下去,走到她跟前时忽然故意放慢脚步,似乎喃喃自语,又似乎故意说给她听似的,念了句:“好香。”

  她的脸倏然红了,因为觉得被他言词轻薄而有点恼怒。她天真烂漫,只以为换了男装就不被人认出,却不知道自己身上薰的香料味道却不是可以骤然去掉,所以只凭气味就被人认出女儿之身。

  眼见太子也走到场心,对二皇子说:“好兄弟,今天表现得这么精彩,是为了看台上的人呢,还是为了扬名全军?”

  二皇子心无旁骛,以为他指的是父皇,淡然笑道:“父皇不是说了吗,习武练兵保家卫国是我们凤国男儿的天职,大哥要胜我只怕要尽全力。”

  “不过是和兄弟玩玩,何必当真。”太子的武艺向来稀松平常,在兄弟中只能排在倒数的位置,但他身份尊贵,既然下场,二皇子也要给他留几分面子,不能让他输得太难看。

  两人一交手,二皇子就处于防守之势,并不急于进攻。太子倒是使出全力,舞了一套漂亮的流凤剑法。这套剑法姿势美妙,即使不能占上风,看上去倒也是潇洒自若。

  一时间两人从场面上看倒象是战成了平手。

  看台上的三皇子和四皇子眼见此情况,不过相视一笑。

  五皇子则沉不住气,低声自语:“大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强出头?这不是给自己惹不自在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个小小的她站在人群之后,眼中满是欣喜,不由得嘴角挂上笑意,痴痴地看着校场内翻飞的人影。

  太子偶然在回步停歇时看到那抹笑容,暗沉的眸光里划过一道冷风,他右手依然是进攻之势,左手却悄悄摸向胸口,待到下一回合刚刚对过,他左手忽然摆了摆,对面之人一声闷哼,脚下步伐踉跄杂乱地连连倒退,差点摔倒。

  场上不是喝彩,而是一阵惊呼。谁也想不到二皇子居然会输在太子手上,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大太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暗器,未免有点小人之道,不由得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太子镇定自若地笑道:“二弟,兵不厌诈的道理你是知道的吧。如果战场上有敌人施发暗器,你却是这么粗心大意,到时候伤到就不好了。”

  二皇子用手掌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一拍,几点寒光飞落到他手上。虽然心里生气,但表面上他还是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拱了拱手,客气地说:“谢谢大哥提点。不过战场对敌的时候我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心慈手软了。”

  他两人说话声音并不大,看台上的人不是能听得很清楚。只是看到太子笑吟吟地去扶二皇子,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有个兵卒突然从看台上跑下来,抢先拉住二皇子的另一只胳膊,殷殷关切地急问:“表哥,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这位是秋水表妹吧?”太子忽然揭穿她的身份,笑着对她拱手作揖,“我听说贵妃的妹妹带着女儿来宫中做客多日,我东宫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去宫内问候,秋水妹妹可别生气。”

  “太子做哥哥,我可没有这个福气。”她瓮声瓮气地给了对方一个硬硬的钉子碰,随后扶着表哥走回看台。

  虽然有了这段变故,凤皇后来还是当众宣布赐予二皇子护国将军之职,另封武王之号。一天之内同受双封,这算是无上的光荣了。所以即使刚才被太子用暗器打伤而心头不快,此时二皇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些笑容。

  回到宫内,她急急地拉着他到书房去,“刚才太医给你上的药管不管用?腿上还疼不疼了?”

  “我又不是你们女孩家,哪有那么娇贵?”看她好像要哭,他弯曲食指在她的鼻上用力一刮,“傻丫头,赶快换了你这身衣服,还好今天没被太多人认出,姨母那里大概还瞒得住。”

  她听话地去换衣服,走路的姿势犹如翩翩飞舞的像蝶儿。

  而书房内的他此时才皱着眉头掀开裤腿,看着腿上那一溜伤痕。他与太子虽然关系并不密切,但向来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过节,怎么今天太子好像是故意来找他的麻烦似的?

  正想到这里,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呼:“太子驾到!”

  太子是前皇后所生,二皇子是皇贵妃所生,按照凤国的规矩,太子不需要每天向各宫娘娘请安问候,只在自己的东宫太子府主事办公。这里内宫之地他极少造访,今天这一来倒显得有些突兀,让宫内奴婢们都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太子倒是微笑着走来,后面还带着几个人,“二弟,今天在校场伤到你,我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安,我带了御医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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