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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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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榻上的赵玄宸缓缓扬起妖魅的眼,眸中荡漾的寒波闪烁,敛起精光和杀气,只余唇边一弯笑痕。 三年前,他知道她是个经商的能人,只是从未碰触朝堂,否则也该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而今,她来了,颇不情愿地被他硬生生牵扯进天雀的暗潮汹涌、腥风血雨中。 可即使是不情愿,他也一定要强留她下来,正如他之前对她所言——她回不去了。因为他永远不会放她回去! 白佳音没想到赵玄宸办事如此爽利,很快就给她在皇都繁华街道上找了一处最好的位置,让她开办第一间庆毓坊天雀分店。 而且,不仅是店面,连装潢、伙计人手,他都在两日内为她安排妥当,即使她要拒绝他的这些“好意”,派来的人都很为难地对她说:“这是王爷的吩咐,请驸马不要让小人为难。”这一句话就堵回了她所有的话,因为她明白地看到这些人眼中深深的担忧和恐惧。 一声叹息,只因为她招惹了这个妖孽。 按他的命令,她每日必须去王府“拜见”他,或许是不想激怒她,暂时他的表现还算收敛,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府内见别人的时候一并见她,远远地给她一个笑脸,寒暄两句,旁人绝对看不出他们曾经有多亲昵。 偶尔他单独见她,问的也都是正经事,或是东岳的商务,要听她讲一些经商上的坎坷及化解之道,或是天雀有些什么难题,咨询她的意见。 她能回答的,就都回答了,只是一直她都想问他一个问题,却始终没有问出口——为什么他一方面表现得对她如此恋恋不放,另一方面,又将她冷置了三年没有回头去找? 最初她以为他会解释给她听,但他什么都没说,就好像认定自己许下的三年之期还有一个多月,只要是最后的期限未到,她便不应该指责他任何毁约的行为。 他永远都按照他的处事之道去对待周围所有的人,难怪,人人都敬畏他,恨他的人也是如此的多。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愿去做事,只要做了,就必然会得罪人。 这天,她又按规定时间来见他,见他听臣子们报告政务时表情略显不耐烦,她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偶尔偷瞥他一眼,也曾不小心与他的视线对上。不过,今天的他大概是太疲倦了,看着她的眼神并没有以往那样锐利。 终于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缓缓对她开口,“你似乎总喜欢偷看我,但我给你直视的机会你却不要。”语气里的戏谑、打趣一如既往。 “你……一定要做个让人如此厌恶憎恨的人吗?”她细忖着开口,“让所有人都怕你,你会觉得安全?” 他的黑眸闪烁,一笑,“你在猜我的心思?我喜欢,这说明你想对我多了解一些。你认为谁在厌恶憎恨我?是你那位心蓝公主吗?” “或者你应该反问自己,这世上有谁爱你?”她回击嘲讽。 他的眉心像是抖了一下,沉默了良久,慢条斯理的回应,“没有。”再抬起眼,“若连你都不是,那就一个都没有。” 她的心像是被他的这句话抓了一把,疼得纠结。“你……非要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吗?” 他斜睨着她,又烂漫地笑,“怎么?心疼我了?那就过来,到我身边来。”他对她伸出手,那双手,早已不再是当年那样脏兮兮的了,干净、光润,十指修剪得整洁齐整,极有魅惑力。 但她没有走过去,望着他,她品味着他那句话真正的意思。 “到我身边来”,仅是这几步之遥的路吗?自然不是。 他看到她眼中的疏离和拒绝,也没有坚持,将手收了回来,宣布道:“你现在不过来也没什么,明日你要和我同车。” “去哪儿?”她一惊。 “放心,不是刀山火海,只是这天雀朝中每年历来的游猎。” “为何不是踏青?”她蹙眉,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笑道:“因为我不喜欢春天。” 那笑容却让白佳音觉得有点苦涩。是她的错觉吗? “春天是我当年离开天雀的季节。” 春天对于赵玄宸来说,意味着什么?被抛弃?放逐? 白佳音只觉得春天的生机盎然可以让她的心情都愉悦起来,而这样干冷的冬季,着实不会让她快活。 皇室一族几乎全部出动,天很冷,北风如刀锋一样,虽然没有雪花,但是马儿“呼哧呼哧”喷出的白霜也让四周升起白雾一片。 在这样的天气里去游猎,没有多少人会开心吧? 白佳音本来是和心蓝公主同车的,但是当所有人在皇宫门口集合时,赵玄宸却笑眯眯地看着她,高声说:“驸马请到这边来,本王有事请教。” 所有人又都看着她,似乎她不过去,这趟远行就不会启程。 她只好向心蓝公主说了句抱歉,然后和他一起进入那座豪华宽大的马车中。 “不怕人说你逾制吗?”她寻了角落坐下,刚才已经看到皇帝所乘的那架马车,比他的这架还要小了一半。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持着一只琉璃酒杯,杯中不知是什么酒,酒色碧绿,带着些妖娆的味道,随着马车的晃动,他的眼波和酒光一起摇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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