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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那刺客没防备她被吓了一跳,可毕竟是练武之人,反应退速的反击,回手就是一刀,正砍到她的手臂上,她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痛,疯了似的将长剑继续往前猛刺下去。那刺客没想到她受了伤也不后退,被她一下子刺中了后腰,倒地不起。

  老徐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看到她半身的血污,惊得差点晕过去,立刻更是拚命,刀刀狠辣,专砍敌人的首级。

  姬明烟靠着一棵大树,身子摇摇晃晃,依稀觉得有几个人影正向自己逼近,心中以为这一劫是逃不过了,索性也不躲不档,就站在那里凝望着对方。

  眼看其中一人的刀锋砍下来,她模糊地想着,就这样死在这里,真是不甘心,和轩辕策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说,可惜已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她想着之前和他闹脾气的种种,竞不禁微微一笑。

  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无论有再大的风波,最后还不是都要归于一死?

  她做好赴死的觉悟时,快逼到她眼前的刀锌却倏然停在半空中,无数鬼魅般的影子,从她的左宕两侧同对出现,护住她周身,她身前的刺客立刻转身逃跑,却被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姬明烟听到老徐欢呼一声,喊道:“连将军,这帮龟孙子是东辽人!别让他们跑了!”

  “放心!一个也跑不了!”连建澄不知从哪里回应了一声。

  她松了口气,想要和他道谢,却被人从身后一下子楼住了腰肢,扣进了再熟悉不过的怀抱中。

  她看到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那件雪白的大麾,不由得低呼,“衣服脏了。”

  “你还顾得上衣服……”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她的袖子被用才地撕下,露出伤口。

  那人动作很快地拿一瓶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很神奇的,大量涌出的鲜血竟然渐渐止住了。

  “这就是你一定要躲开我的下场!”轩辕策气得在她耳边怒喝着,“你若是死了,再别想让我和东辽和谈,而且我明日就要做个彻彻底底的叛国反贼!”

  “别说气话。”有他在身边,她的心顿时安定下来,没有去看自己的伤口,只用带血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角柔声说:“我以后再不和你吵架了,还不行吗?”

  她难得如此低声下气地对他软语求和,但他铁青的脸色一点也没缓和。

  “外面那些刺客,有活口的话拉一个进来。”轩辕策拉着她进了房间之后,向外面喝令。

  很快的,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被拽进来,气息奄奄地看着他们。

  看到轩辕策对,那人的瞳眸突然张大,“你……你是临江王……轩辕策?!”

  “既然认得我,为何还敢到我的地盘伤我的人?”他拿过姬明烟手中的剑,搭在对方的颈上,“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就饶你一命。”

  “幕后主使……”那人还在犹豫该不该说,但是脖子上已经传来刺痛,有液 体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流。“我们只是接到命令,说今天晚上要杀了在这屋子里的女人。”

  “我问你主使者是谁?”剑锋又向内侧靠了几分,那人疼得叫起来。

  “我们只是奉命而行,幕后主使是谁,真的不知道……”

  “嘴很硬啊。”轩辕策冷笑一声,剑尖一挑,转而将那人的脚筋挑断,“我数到三,你好好想清楚了,说出对方的名字,下半辈子还可以一瘸一拐地过日子,否则就去阴间做个瘸腿鬼吧。”

  那人疼得惨呼连连,姬明烟已不忍再听,替那人哀求道:“别难为他了,幕后主使是谁,我们难道猜不出吗?不用他说,我们也知道了。”

  “我们知不知道是我们的事,他说不说,是他的事。”轩辕策冷冷看着那人,“算了,他既然自找死路,我又何必拦着他?建澄,把他拉下去,和他那些同伏一起随便找棵果树埋了,也算是给果树施肥。”

  姬明烟听着那人一路惨呼远去,看着自己身上和地上遍布的血迹,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刺客的。

  “他们不认得你,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地方。所以他们可能不是东辽人。”姬明烟不停地倒抽着冷气,借着疼痛让自已能够冷静分析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若是东辽人,必然早就被警告过,不能轻易到你的地盘上来惹事,更何况是杀人。”

  轩辕策没有吭声,只用那件大麾将她裹得更紧,说道:“流出的血是红色的,还好对方的武器没有碎毒,否则你现在可能已经小命不保了。”

  “老徐说他们是东辽人,是因为他们用的刀是东辽的,长得也像是东辽人。不过据我所知,在东辽和天雀边境的居民,由于血脉交触,有时候已经很难从长相上区分他们到底是哪里人,这些人的口音也不像东辽人。”她逆眉续道。

  老徐在门口提供线素,“王爷,这些人的格膊上纹着豹头,是东辽豹子军的标记。”

  姬明烟深思,“莫非他们真的是东辽人?”脑中却闪过一个念头,接着,又禁不住大声问道:“那些纹身是新纹的,还是旧痕?”

  轩辕策猛然将她紧紧拉入怀中,撕心裂肺般地低吼着,“明烟,若是我没有赶来,若是你今天死了,你就一点都不后悔吗?”她怎能如此冷静分析这些?!

  她呆住,被他这一刻的痛呼触到心底的柔软,劫后重生的惊吓与喜悦一并涌了上来,眼眶不禁湿润,小声说道:“我已经悔了,所以我不是说了,以后再不和你吵架了吗?”

  “你肯这么乖?”他的手指担着她的下巴,皱紧了眉头,忽然重重地吻上她的唇,吻得就算此刻天崩地裂也浑然顾不得了。

  姬明烟几乎以为自己的魂魄都要被他摄走,浑身滚烫得头都昏沉沉了起来。

  “日后不许再和我说那些伤人的话,”他心疼得吻着她颈边的锁骨,“更不许离家出走。”

  “我今夭不是离家出走,我是出来办正事。”她小声辫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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