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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呀,三、四天前从溪中捞起的,大概又是被上游那个人给丢下水的!”从她身后探头瞧清现在昏迷中的瘦小汉子,银欢耸耸肩猜测。

  三、四天前?不就是她还被留在石屋时的事吗?啊……这个人该不会就是那日小清子跑出去打发的那个飞……飞什么来着的人吧?

  心中了然,任圆专注检查,惊讶地发现床上的人伤势极重,身上布满轻重不一的伤口剑痕,又被丢下溪水中,导致失血甚多,难怪昏迷多天还不见转醒……没想到外貌、性情看起来可爱、机灵的小清子出手这般重,招招不留清哪!

  轻蹙起柳眉,她忙着治疗重伤病患,整弄了好一段时间,才将瘦小汉子全身上下的伤痕都里药、包扎起来。待一切整理完毕,雪白额际也渗出一层薄汗了。

  “小姐,这回上游那个怪男人出手好象特别重呢!”一直从旁协助的银欢也有所发觉,忍不住发表感想。

  “不是他伤的。”直觉的,任圆出声澄清,却在话出口后,奇怪自己为何要替他说话而再次皱眉。

  “咦?小姐,你怎会知道?”什么时候小姐成了无所不知的神仙了?

  “是啊!任丫头,你怎会知道?”一直专住聆听她们主仆俩交谈的一干伤患这会儿不约而同、好奇地齐声发问。

  一我……”任圆窒言,一时之间找不出好借口搪塞,正烦恼该如何解释时,霍地,外头传来鬼灵精怪的嘻笑声。

  “任姑娘,是我小清子啊!我奉主子之命,请你作客来着!”话音方落,笑得如阳光般灿烂的年轻男孩跳进草屋内。

  一见小清子嘻皮笑脸的脸庞,任圆还来不及反应,其它人倒先叫了起来——

  “耶?这小子真眼熟……”

  “不就是姓越的身边的小仆吗?”

  “他怎会来这儿?”

  “难不成姓越的也来了?”

  霎时间,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不管伤重、伤轻!只要能走会爬、神智都还清醒的人,全都一古脑儿地往门口挤去,一下子就将小清子给推挤到屋内、任圆的身旁。

  “搞什么啊?”差点没被挤扁,小清子莫名其妙搔着后脑勺大叫。

  “你是谁?”眼见陌牛之人闯了进来、还引起骚动,银欢凶巴巴地插腰质问。

  “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叫小清子啊!”夸张指着自己,他呵呵直笑,故意转头对着任圆大惊小怪叫道:“任姑娘,你身后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是谁啊?我瞧她挺可怜的 这么年轻就耳聋……”

  “喂!你说谁耳聋……”闻言,银欢气急败坏大叫,正想骂人,却突然被门口处一干人的大喉咙给打断。

  “没见姓越的啊……”

  “难不成只有那个小仆来而已?不过他找任丫头作啥?”

  “说的也是!他找任丫头干啥?任丫头又何时认识他们了……”

  蓦地,众人猛然转头,眼泛凶光怒瞪小清子,以为越原发现被他打伤的人皆被任圆所救,心中不悦,特地要人来找碴的。

  好在小清子机警,才瞄见众人回头,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捉住还处于愕然状态下的任圆,挑了个最近的窗口翻身、窜逃出去,只留下一串得意说笑与调侃话儿——“任姑娘,我家主子借走了,有意见的就去找找主子吧……”

  “我又被强掳了吗?”石屋前有张古拙、简朴的木桌与几张木椅,任圆清眸淡扫正坐在那儿享用早膳的男人。

  “我不是让小清子‘请’你来吗?”越原神色未变,倒是听得出来在请字上有特别加重音。

  那算是请吗?她是还在反应不过来之下就被挟持了过来!任圆本想出声纠正,几番张口欲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反正他们主仆俩向来只依自己意思做事,觉得有说个“请”字便叫做请了,就算表明指正说那叫作强掳,依他不容人拒绝的蛮性,肯定还是会认为那就是请!

  “坐,用饭。”简洁三个字,却将意思完全表达。

  这么大清早把她“请”来,就为了请她用早膳?任圆心中觉得莫名其妙,冷淡的神情却没改变,有的只是眸底一闪而过的困惑。

  “你起得真早。”昨儿个深夜才送她回去,没想到今天却起了个大早。他前些天不是都没睡,只有昨儿下午在小水潭边休憩了会儿,怎么如今精神还这么好?

  “你不也是。”越原睇看她一眼,没说出口的是——其实他根本一夜未睡。

  夜里送她回去后,待他返回石屋,安然躺在自己床榻上时,眼底心底浮现的净是她的身影,尤其她那如凄似诉的一笑,整夜盘旋在他脑海中,怎么也挥不掉、甩不开,胸口一阵莫名的冲动想见她——以最快的速度见她。所以才会天一亮就让小清子前去“请”人。

  “我习惯早起。”波澜不兴地回应。

  “我习惯晚睡。”喝下香浓豆浆,他也一样面无表情。

  怎么他在和她唱双簧吗?还是他真如所言那般?若真是,那话中意思是他根本还没上床睡觉吗?若真如此,那他就不是习惯“晚睡”,而是习惯“早睡”才是。

  轻浅瞅看一眼,任圆本想问他“请”她来作啥时,越原又突然开口了——

  “你不吃?”发觉她依然站着,没有坐下用早膳的打算,他不自禁地拧起眉头。“还是用过早饭了?”口吻有着深深的怀疑,不大相信她已经吃过。

  “没胃口!”她早上向来是没啥食欲的。

  “好歹吃一些!名儿有个圆字,人却这般单薄瘦弱,根本名不副实。”哼!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人都瘦得彷佛只要吹口大气就能将她刮走,竟然还敢说没胃口。 越原两道浓眉瞬间打了好几个结。

  这个人好生古怪!她吃不吃东西,干他何事?不由自主的,任圆又奇怪地瞧了他一眼。

  “坐下,吃!”见她一直没动作,越原沉磬冷睨。

  他霸道的喝令没有撩起向来冷然的任圆任何火气,有的只是再次投给他一记诡异目光,当下就随遇而安地在他对面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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