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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然而,他不说,她却反而漾开一抹羞笑,轻声低语:“好!”

  耶——她说什么?

  飞快偏头瞪她,千岁扬起眉。“好?”他没听错吧?

  “你、你瞧什么?”窘迫地啐他一口,美眸闪过一丝羞涩,伍春风涨红了脸,可还是忍不住笑地表明了自己心思。“如果这回我们可以找到杜怀安,‘金蚕蛊’的毒可以顺利解开,那……那我就答应以身相许啦!”话完,还故意凶巴巴地瞠眼瞪他,好似在说——不想的话就早点说,别以后再来后悔!

  第一次得到她如此明确的答复,千岁眨巴着桃花眼,笑得好乐。“很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别以后又不认账了。”话落,更加努力往上爬,誓言非找到杜怀安不可。

  “我哪儿不认账了?”打死不承认。

  “怎么没有?打我自赫连烈狼口下救回你,你就说要以身相许,许啊许,许到今日才肯认账……”边爬边怪她不守信诺。

  “你、你很烦耶!有认就要偷笑了啦……”老羞成怒,往他脑袋瓜狠狠巴下去。

  “大小姐,我们现在挂在绝崖峭壁上,你不怕我失手摔下去吗?”好气又好笑抗议,还是认命的龟模龟样往上一寸寸的攀。

  “那就真的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忍不住笑了,突然觉得如果有一天,他们能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大小姐,我还想多活个几十年,你就委屈一点,陪我一块赖活着吧!”

  “唉……可真委屈呢……”

  险象环生的攀峰过程中,就见两人竟然还兴致颇佳地一搭一唱说笑着,直到距离峰顶已不到十丈远之时,蓦地,一阵诡奇鼓音忽地自峰顶传来……

  咚咚……咚咚……

  “唔……”剧烈腹痛又起,伍春风脸色霎时一白,忍不住呻吟出声。

  “该死!”闻声,千岁愤恨低咒,知她体内“金蚕蛊”又在作怪,急得加快速度往上爬,口里还连声安慰:“你再忍忍,我们就快到了!听到鼓声了,姓杜的肯定就在上头,我马上让你毙了他泄恨……”

  没错!听到那唤起蛊虫的鼓声,杜怀安肯定就在上头了。

  冷汗涔涔,她虽腹痛如绞,可嘴角却依然扯开一抹凶残至极的冷笑……可恶的杜怀安,准备受她凌迟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唔……该死!”鼓声渐敲渐急,她腹中蛊虫就越活跃,痛得她越发面无血色,忍不住诅咒。

  闻声,千岁急了,攀爬动作加快,不一会儿,当他背着她爬到峰顶上时,却见五十尺大小的圆形平坦峰顶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奇树伫立其中,树下,一名背影极为眼熟的男子蹲坐在地,可不就是杜怀安本人!

  食指轻抵唇瓣,比了个噤声手势,他迅速地解开布条放下伍春风,随即由后悄然无声地靠了过去。

  “杜公子,别来无恙哪!”不动声色来到杜怀安身后,蓦地,他突然微笑唤人,嗓音轻柔到令人忍不住发寒打颤。

  “谁?”杜怀安受惊,怎么也没想到除了他之外,还有旁人在场,当下吓得连忙回身,抬眸定睛一瞧,当千岁与不远处神色憔悴枯瘦的伍春风映入眼帘时,他那张平凡的脸庞登时面无血色。

  “杜公子,这些日子,你逃得可爽快了?”冷然一笑,千岁眸光往下一瞥,就见地上摆了只瓦罐,再往他身上瞄去,右手抱着一小鼓,左手食指还残留着一丁点血迹,黑眸不由得迸出一抹酷寒杀机。“还想养蛊去加害谁了,嗯?”

  话声方落,大脚便往瓦罐踹去,就见瓦罐滚落翻倒,从罐口钻出数只正在练蛊的毒虫,他森然残笑,眼明脚快、毫不留情地踩踩踩,几只毒虫霎时冤死在他足下,奔去向阎王老爷讨公道了。

  “不要——”眼见这些天的心血化为乌有,杜怀安大叫地扑上去抢救,却被他一记猛踹袭来,连闪也来不及闪就被踢飞往后滚了好几滚,待稳住身子时,一口鲜血立刻喷了出来?可见他下脚完全不留情的。

  “很痛是吧?”千岁轻柔询问,瞧杜怀安老半天爬不起身,他缓步上前望着那惊恐不已的平凡脸庞,轻轻地又笑了起来。“那这样痛不痛呢?痛吧?很痛是吗?你可明白受你所害的春风比你痛上千倍、万倍?你明不明白啊?”

  每问一句,大脚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往他胸口狠踹一下,踢得他毫无招架之力,鲜血连呕,肋骨断了好几根。

  “闪开,让专业的来!”不知何时,伍春风已撑着虚弱的身子前来,推开正在凌虐人的千岁,她美眸微眯瞅着眼前瘫软在地的男人,强按下怒气质问:“杜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下‘金蚕蛊’加害于我?”此事,她至今依然不解,非得问出个原由来不可。

  又呕起几口血,好不容易顺气过来,杜怀安抬眸看看她,又瞧瞧千岁,然后恍然地呛笑出来,断断续续道:“对了!我早该……早该知道你们会一起追……追过来的……”毕竟“金蚕蛊”是自千岁手中购得,而他又与伍春风关系匪浅,伍春风中了“金蚕蛊”毒,千岁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他了。当初,他怎没想到呢?

  自始至终,杜怀安依然不知伍春风才是真正取得“金蚕蛊”卖给他的人,千岁只不过是代理人罢了!

  “废话一堆!”不耐地打断他,伍春风如今可没那种心情演高贵娴雅的大家闺秀戏码给他瞧,径自拧着眉,凶神恶煞逼问;“说!为何要害我?”

  还没察觉到她与往常的不同,杜怀安以着偏执又狂热的爱慕眼神热切地盯着她。“你是我心中的仙女,该是冰清玉洁,不被亵渎的,怎可与男子躲在假山后调情,任人轻薄?不该的……不该的……我要你当我心中永远的仙女,维持纯洁无瑕的样貌……”他越说神情越狂乱,口吻隐带几丝疯狂。

  娘的!原来是在花园假山后的热吻被这脑子有问题的杜怀安给偷瞧了去,引起他不正常的爱慕偏执发作,才搞出这事儿来。

  千岁如今总算恍然大悟,似笑似谑的眼神往身旁人儿瞟去,似乎在说——瞧!我就说是你欺骗人家感情,这才惹来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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