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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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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吃痛回神的同时,神色万分愕然的瞪着华采蓉,似乎不懂自己为何被打了? “看什么?不服气吗?”怒声叫骂,华采蓉摆明借题发挥,将心中的妒恨全往她的身上宣泄,当下不客气的反手又是一巴掌过去。 “啪”地又是一声脆响,喜福避不开,原本白皙柔嫩的双颊瞬间红肿起来,各印上一座显而易见的五指山。 为、为什么要打她?她做错了什么吗?自跟着少爷这么多年以来,少爷从来不曾打过她的…… 愣愣地看着华采蓉,喜福在最初的震惊与不解过去后,一股强烈的屈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掉下了泪。 “哭什么?打你这下贱丫鬟还脏了采蓉的手呢!”闻夫人冷言冷语斥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外甥女所作所为有何不妥,甚至还暗叫打得好呢! 向来在闻少秋羽翼下被保护得好好的,喜福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打骂屈辱,心中难受却又不能说什么,当下只能强忍委屈,垂头低声道:“让表小姐脏了手是喜福的错,对不起……” 见她屈恭卑微样,华采蓉得意的笑了;而闻夫人却是淡淡地瞥了她手上食盘一眼,冷声问道—— “是给少爷吃的?”边说边打开了陶锅盖,拿起杓子搅了搅里头的珍珠米粥,然后怒声又骂,“你这贴身丫鬟是怎么当的?米粥都快凉了,还在这儿穷蘑菇,还不快点儿送去给少爷用!” 若不是被他们拦下耽误,她早把早膳端回去了。 有理无理全让他们占去,喜福只能含泪应声,然后端着早膳很快的离去。 眼看她远去后,华采蓉撒娇地抱着闻夫人的臂膀,笑盈盈道:“姨娘,那种勾引主子的贱婢,就是得打才会安分,改天找个机会把她赶出闻府,免得表哥继续被那贱人给迷住心窍,那就不好了。” 轻轻嗯了一声,闻夫人继续先前的晨间散步,只是不知为何,打此刻开始,对于一双外甥的说笑闲聊皆显得敷衍,莫名地心不在焉起来…… *** 不对劲! 看着喜福垂着头进花厅,默不作声地布置早膳,闻少秋不禁深感古怪…… 太怪了,这不像她! 以往这憨傻丫头只要端着早膳回来,一进门就乐开怀的冲着他笑,手里餐点还没放下,嘴里就不住的唤着他用膳,喳喳呼呼的让清幽的早晨瞬间热闹起来,可今儿个怎么却一反常态了? 深觉有异,又见她始终低着头不肯抬起,甚至似乎还有意无意的以发遮掩脸庞,让人瞧不清模样,闻少秋眸光一闪,状若不经心地开口了—— “喜福,过来!” 闻言,喜福身子一颤,低着脸磨磨蹭蹭的来到他的面前。 “地上有铜钱吗?瞧你都舍不得抬起头了!”微笑调侃,长指揑住圆润下巴强迫抬起,当她双颊上的红肿与明显指印映入眼帘时,闻少秋瞬间勃然大怒,厉声逼问:“是谁打的?” 闻府内,有谁不知道喜福是他宠爱的贴身丫鬟,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她? 强忍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不止,喜福再难抑制心中的委屈与羞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哇——少爷……”像无依的雏鸟终于找到温暖的依靠,她紧紧抱住他,哭得无法制止,只能嘴里不断的喊着“少爷”,好似这样叫唤着他就能好过一些。 “喜福乖,别哭……少爷疼你……别哭……”纵然心火狂燃,闻少秋还是勉强抑下,温柔地牵着涕泪齐下的她来到花桌前坐下,取来手巾极轻、极柔的替她拭去粉颊上的斑驳泪水,轻抚着她,不住的低声安慰;可心头的愤怒在每见她脸上的红肿一次,就益加旺盛难消。 喜福是他的人,天底下能欺负她,惹她掉下珍珠般宝贵的泪珠儿的人,除了他闻少秋之外,谁都没资格! 就像最珍爱的宝贝让人给糟蹋了,一股漫天怒火在心口闷烧,闻少秋眸底闪着寒芒,可嘴上还是不住地柔声安抚着怀中大雨滂沱的人儿,直到许久过后,她终于哭累了安歇下来,他才再次抬起凄惨小脸—— “告诉少爷,是谁打你?”柔声轻问,可当那印着“五指山”的嫩颊再次映入眸心,他除了庞大的怒气外,还有更多难言的心疼与下舍。 闻言,喜福脑中登时浮现华家兄妹与闻夫人的脸庞,尤其闻夫人那狠戾异常的眼神,更让她莫名的心惊害怕,身子不禁抖得更加厉害,老半天不敢说。 “不说?”见她不吭一声,闻少秋沉了脸。“好!你不说,我这就去找人问个清楚!”话落,作势起身。 “少爷,不要!”焦急地抓住他衣袖,喜福噙着泪,终于低声招了。“是、是表小姐……” 华采蓉? 阴寒着脸,听到这名字,闻少秋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她对喜福本就不友善,加上前些天,他又当着众人面前表示欲娶喜福为妻,华采蓉心中对喜福自然更为护恨。 可华采蓉并非傻子,也清楚得很“打狗还得看主子”的这层道理,是以平日就算再如何刁难,也不至于敢动手,可今儿个她却硬生生的赏了喜福耳光而不怕他追究,肯定是仗着背后有人可靠,而且势必是她认为可以制得住他的人。 想到这儿,闻少秋冷笑了一下,沉声又问:“除了表小姐,在场还有谁?” 他想,他约略猜得出“那人”是谁了。 “还有……还有表少爷和……和夫人……”抹着泪,哽咽低语。 果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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