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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表哥向着自己,华采蓉欢喜得笑逐颜开,并不忘趁势告状。“表哥,喜福这个下贱奴才太不知好歹,竟敢回嘴不让我帮你送甜汤。”

  受到指责,喜福急了,固执地正欲张口解释,却听“啪”地一声轻响,还未反应过来,额面随即传来一阵微疼,原来竟是被自家少爷一扇子给敲中额头了。

  “竟惹恼了表小姐,真是没规矩!还不回去等着领罚?”微勾的漂亮桃花眼斜睨,闻少秋优雅薄唇似怒非怒地吐出教训之词。

  纵然心中觉得有些委屈,但向来奉少爷之言如圭臬的喜福也不再多吭一声,乖乖地捧着食盘走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回廊尽头。

  眼见她的身影离去,闻少秋眸底似乎隐隐闪过一抹异光,但转瞬间即敛去,待再次面对华家兄妹两人,他笑得又如平日那般优雅慵懒。

  “表哥,你就让那贱婢这么走了?”许久未开口的华文安终于出声了,并当真以为自己是闻府主子般大发厥词。“再怎么说,也该好好责打一顿,让她明白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免得日后又搞不清楚状况。”

  “就是、就是!”连连附和,华采蓉娇嗔地直跺脚。“人家只不过想帮表哥送甜汤,聊表心意,谁知竟被那下贱奴才给刁难了。”

  “别恼、别恼!端送甜汤这种事让下人去做便是了,怎么好烦劳表妹呢?若让你因此累着了,那可不好。”潇洒一笑,闻少秋好言好语安抚。

  不待华家兄妹两人回应,他状若不经意地转了话题。“对了!臻品轩送来许多珠宝首饰让祖母与娘挑选,大厅里这会儿正热闹,表妹向来眼光绝佳、品味不俗,何不也去瞧瞧?”

  原本就已被哄得心花怒放,末了又听他提起人人都爱的珠宝首饰,华采蓉眼睛瞬间发亮,心中暗喜不已……

  哎呀!臻品轩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珠宝商,号下所出的首饰,不论是金钗翠钿、珠花玉镯,样样雕工精细、款式高雅不凡,价格更是一等一的惊人,能买得起的除了王公贵族外,就只有如闻府这般家财万贯的大户人家了。

  如今,臻品轩既派人送珠宝首饰来到闻府,此刻自己若前去一起观看,依姨娘对她的疼爱,必也会要她挑一个首饰留下佩戴……

  想到这儿,华采蓉兴奋得脸都红了,恨不得马上朝大厅奔去,但又思及难得能巧遇表哥,此番前去,不就失去一个能亲近他的太好机会,登时不由得难以抉择、犹豫万分。

  仿佛未见她天人交战般的迟疑神色,闻少秋转头又对华文安微笑道:“对了!我记得臻品轩送来的饰件中,有枚上好温玉雕成的玉佩,色泽温润、触手滑腻,若佩戴在表弟身上,必能相映生辉、风采万分。”

  他一番话下来,说得华家兄妹心动难忍,当下互觑一眼,最后华文安轻咳了声,装模作样地开口了——

  “妹妹,既然表哥赞你眼光绝佳、品味不俗,何不去凑凑热闹,也许还能帮姨娘挑选些高雅不俗的首饰呢!”话说得冠冕堂皇,好听至极,其实心中打的也与自家妹子同样的主意,盼能占点便宜,说不得那块上好玉佩就这么到手了。

  本就已心痒难耐,如今被兄长这么一鼓吹,华采蓉果然耐不住了,当下决定“舍美色而就江山”——

  “既然如此,那采蓉这就去瞧瞧,也好帮姨娘出些意见。”强压下难忍的雀跃,她故作矜持的微笑,心中则恨不得马上能飞奔到大厅去。

  “我陪妹妹一起过去。”连忙接腔,华文安也不想被撇下。

  “有劳表弟、表妹了。”噙着浅笑,闻少秋表情真诚至极。

  闻言,华家两兄妹欣喜难抑地连连点头,随即相偕迅速朝大厅方向而去。

  目送两人身影飞快离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远方的回廊下,闻少秋唇角竟隐隐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清冷讽笑,但转瞬间又消失无踪,好似从来未曾有过。

  只见他噙着平日一贯的慵懒笑意,潇洒摇扇一路慢慢晃回自己所居的“月镜院”,才踏进院落内,就见一抹小小身影坐在屋前的石阶上,弯着身子逗着一只长相可爱、浑身雪白的小狗儿玩,憨甜笑声与狗儿兴奋的叫声随着微风徐徐吹拂,荡漾在蔚蓝天空下,真是好一幅悠闲欢愉的小丫鬟戏犬图。

  瞧此一情景,闻少秋唇畔笑意加深地缓缓走近前去,在小丫鬟还未察觉他的到来之前,圆圆胖胖的小狗儿已早一步发现,并且兴奋地冲着他狂叫,若非被人紧抱在怀中,恐怕早就飞扑过来了。

  “汤圆,你今天精神不错哪!”以扇柄敲了一下白毛蓬松的狗脑袋,他满脸净是笑,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汤圆——他养了十多年的宠物,因毛色雪白,浑身圆滚滚的而被他赐予“汤圆”一名,体型虽小,却已是老狗一只,若以人的年岁计算,可说是老公公之龄了,是以老狗会有的诸多毛病,它一样不少,平日懒洋洋的老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今儿个倒是反常的精神太好,真是可喜可贺哪!

  “汪汪汪……”

  就算被亲爱的主人敲了一脑袋,汤圆却丝毫不记恨,依旧热情万分的叫着;而喜福抬眸瞧见他,先是下意识地露出了憨甜粲笑,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蓦地嘟起嘴,抱着汤圆转身以背相对——

  “少爷坏,打喜福又打汤圆,我们不要与他玩儿。”委屈地对着怀中的狗儿指责着主子的不是,粉嫩嫩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奈何她控诉归控诉,“同国狗”汤圆却没打算同仇抗敌,白毛蓬松的脑袋不断自她肩后探出,模样兴奋地对着亲爱的主人吠叫,叛变意图极为明显。

  呵……原来竟是记恨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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