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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快逃命啊!”哪管他是不是吐得全身虚软,两脚无力,月芽儿见苗头不对,抓起人就跑……

  “娘的!有种别走,敢嫌我王大炮的鸡臭?下次别让我遇见你!”挥舞着锐利菜刀,扬声咆哮不已。

  拖着人窜逃入人群中,东拐西绕,好不容易终于脱离油鸡贩子视线范围,她才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回身就是一阵笑骂:“颢哥哥,你有毛病不成,作啥在人家老板面前说他的鸡臭?明明就香的很,你鼻子有问题啊?”

  南宸颢此时已是瘫软无力,脸色白得像死鱼。“阿弥陀佛……真的是很臭……”

  想来他生平不曾沾过荤,一下子要他接受肉味是太勉强了点,看来得循序渐进才是……月芽儿心中暗忖,小手往他臂膀奋力一拍,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颢哥哥,没关系!芽儿会帮你的。”

  呃——她要帮什么?南宸颢禁不住打个冷颤,寒意直上窜……

  “阿弥陀佛,我们是不是该……”

  被人指指点点加上方才的闹剧,他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正想提议回府时,前方街道正急急驶来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

  “快闪呀!”马车夫警觉到有人挡在路中央,连忙紧急勒紧韁绳,眼看依然无法及时停住马车,不仅高声警告。

  “危险!”蓦然惊呼,奋力将背对马车的月芽儿扯离街心,千钧一发之际,在奔腾的车轮下抢回她一条小命,但自己却没来得及全身而退,右脚足踝因擦撞而扭伤破皮。

  “停——”好不容易止住车势,对于撞伤人,马车夫竟无愧疚之意,反倒气势凌人地破口大骂。“你们瞎了眼吗?连闪也不会啊!”

  “颢哥哥,你流血了!”惊魂未定的月芽儿慌叫道,急忙蹲身帮忙检查,听见马车夫如此气盛,不由得怒火大炽,连头也不回便冷声斥骂:“撞了人还敢如此理直气壮,我倒要瞧瞧是哪家的车夫这般没教养?”

  “阿弥陀佛……一点小伤……不……不碍事……”柔软小平抚触自己受伤的足踝,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火热酥麻的异样,南宸颢别扭极了。

  此番变故已引来整条街所有人的围观,马车夫瞧两人举止暧昧,竟然出言嘲笑。

  “笑话!全街所有人都闪得过,怎就你两人不知该躲?难不成小姑娘和男人在大街上偷情到连命也不顾了,哈哈……”一番言语,挑明就是在侮辱二人。

  这人说话真没口德!饶是南宸颢这般胸怀宽大的人,听了亦感刺耳。“阿弥陀佛,说话但凭良心,施主岂可妄造口业。再说大街上急驶马车本就危险,施主怎可不顾虑到他人安危?”温和清明的嗓音自有一股庄严、使人信赖的威仪风范。

  “就是嘛!怎么可以含血喷人……”

  “是啊是啊!若非大伙儿跑得快,岂非都要死在车轮下,亏他还敢说呢……”

  “真是不要脸……”

  一番话加上马车夫狂妄自大的态度,让围观百姓群起激愤,人人以口水攻击。

  被当面如此教训又让众人围堵指责,马车夫一时面子拉不下,正待破口大骂,马车内忽传出两道女子斥责声。

  “王大,你还蘑菇些什么?”矫揉做作的年轻娇媚女音道。

  “还啰唆什么?随便打发就是了!”高亢尖锐的中年女音叫骂。

  原来里头还有两个跋扈的主子,才会养出这般刁奴!月芽儿哼哼冷笑,掏出手绢帮伤口包裹好系紧,起身抢口嘲讽,“当真是啥样的主子养啥样的狗,今儿个我总算见识了!”好个骂人不带脏字。

  “谁!是谁如此大胆!”

  两道惊喘倒抽气,紧跟着车帘被掀了开,明艳照人却满是骄纵之气的姑娘首先窜出车外,接着打扮得花枝招展,徐娘半老犹有风韵的圆润中年妇人也出现,由两人八分相似的脸庞可以推断为母女。

  就见两人圆睁怒目,在人群中搜索方才是谁出言讥讽。

  月芽儿不顾南宸颢暗地里拉扯,不愿她闹事,跳出来指着两人的鼻子神气道:“是你家姑奶奶我!”

  南宸颢见状连忙也一拐一拐地来到她身边,低声劝道:“算、算了!别与人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行!”俏脸上净是坚持。“撞了人本就该赔个不是,哪有人像他们这般蛮横?”不讨回公道,她名字就倒过来写。

  “哟!我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小丫头。”中年妇人鄙夷朝王大吩咐,“拿些银两打发掉就是了,大概是想讨些药钱,就当作好事施舍给他们得了。”哼!想讹钱就直说嘛,何必冠冕堂皇的!赔罪?她古玉凤从不知这两宇怎么写。

  “嘻!娘说得是。”赵妍妍抿唇讥笑,也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母女两人手挽着手又钻进马车内,仿佛这已是偌大恩惠,事情到此结束。

  听从吩咐,王大动作恁快,马上掏出几文铜钱往地上丢掷,笑得噁意。“喏!拿着买药去!”

  铜板一丢,韁绳一抽,驾着马车再次启程,也不管人家接不接受。

  拜托!这几文钱连买串糖葫芦也不够,还买药咧!再说她月芽儿的尊严就算千金也买不到,这三人真的很噁劣喔!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使手段。

  “芽、芽儿,你……你干什么?”瞧她浑身杀气,怕不会如此简单放对方走。

  “做我真正该做的事!”诡谲一笑,拾起铜钱朝远去的马车激射而出。

  只见寒光如电,直袭马屁股,骏马吃痛,嘶鸣长叫,发狂地扬蹄胡乱窜逃,马车也跟着歪七扭八的被急速拖着跑,就听车内女音的惊惶尖叫与马车夫努力要控制马儿的斥声越行越远,久久不绝于耳……

  “活该!”月芽儿对着远方扬起的风尘吐舌扮鬼脸,幸灾乐祸笑道。

  “你这样太不该,如果出事怎么办?”南宸颢不以为然,严肃而正经地规劝。

  “管他呢!”摔死最好!她在心中补了句。

  摇摇头,喟叹口气,清楚自己实在说不过她,足踝处的抽痛也渐行剧烈,让他频冒冷汗。

  月芽儿瞧他额上豆大汗珠直流,垂眼再看足踝竟已肿成两倍大,心中不免责怪自己大意,怎没将爹爹研制的青玉膏给随身带在身上呢,这回儿还搁在王府里的客房里,真是缓不济急啊!

  “颢哥哥,我扶你回去上药吧!只要擦上青玉膏,很快就会消肿了……”

  南宸颢苦笑,更确定自己先前的想法——

  不该出门!真不该出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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