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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你凭什么禁止我用钱?这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别以为爹较看重你,你就可以独占家产,家中偌大的产业总还有我的一份,我用我自己该分得的那一份钱财不成吗?”急怒之下,北宫旭竟口不择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猛然大喝,语气森寒阴冷,要他三思而后言。

  “我……我当然知道!”惊觉自己失言,北宫旭却拉不下脸承认自己错了,当下硬着头皮继续吼。

  “好!”冷然点头,北宫晔嗓音显得僵硬。“那你欲意为何?”若有胆说要分家产,那他也会顺他意的。

  “我……我……”我了个半天,北宫旭总算还有点脑子,不敢说出要分家。毕竟他只是个庶子,身分、地位远远及不上正室净莲公主所出的大哥。若真提出分家产,先别说北宫玄冥会将他打得半死,就算真答应了,怕也没多少子儿好拿,依附在王府余荫下生活,反倒还较奢华、享受呢!

  瞧出他的心慌、犹疑,终究是兄弟,北宫晔不忍为难,登时软下声调。“旭弟,大哥是为了你好。”

  闻言,北宫旭垂下头、默不作声。其实他知道大哥向来待他不错,只是自卑作祟,深觉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又妒恨爹亲向来只看重大哥,所以长久以来便一直自甘堕落……

  见他颓丧模样,北宫晔深知他心结,当下沉稳地拉着他至桌前坐下,为两人倒了杯清香好茶,轻啜一口后,这才缓缓说道:“别以为爹不喜欢你,若他真不看重你,便不会每回你作错事后,还打你、骂你、教训你,气得脸红脖子粗。要知道,这是望子成龙却不得所望的不甘啊……”

  北宫旭听闻后,脸上霎时间浮现羞愧心虚。“我……我知道我比不上大哥你……”

  “别这么说!”明白他本性不坏,北宫晔微微一笑,脑海蓦地闪过阿醨时常醉酒高歌的那首诗的其中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旭弟,你从没想过要正当地做些什么事吗?”

  “我……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垂着头,王府优渥无忧的生活让他从来不知自己目标在哪儿?

  “想想看,嗯?”北宫晔鼓励。

  “我、我喜欢掷骰子下注时的刺激……”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却说得好羞愧。

  “呃……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的兴趣?”总不能开一家赌坊让他去经营吧!

  又想了许久,最后忆起年幼看书时的纯真梦想,北宫旭这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我……我以前看了些文人游记,对于书中描述的壮丽山川、风土民情好奇不已,总想亲身经历,撰写一册属于自己的游历手记……”

  “那很好啊!”万万没料到他竟拥有如此愿望,北宫晔非常赞成。“大哥支持你。”

  “真的吗?”脸上一喜,蓦地想到啥似的又黯然下去。“可、可是娘不会答应的!”想到两、三年前,他还曾跟娘提过,然而娘的反应却是激烈的又哭又求,说什么也不愿唯一的儿子离开她身边。

  “二娘那儿我会解决,你尽管放心!”好不容易他有正当的事想做,北宫晔说什么都要帮忙,未了还不忘提醒。“不过出门在外不比在家,有时得餐风露宿,你受得了吗?”

  “可以的!”打心底露出开心的灿烂笑容,北宫旭点头保证。“我十岁前可是和爹在边疆战场生活,生活条件可不像京城这儿这么舒适,我相信自己没问题。”

  “那就好。若你的游记完成了,大哥帮你找人印制出书,如何?”呵……旭弟原来是只小苍鹰,身体中有着喜爱冒险刺激的血液,而京城就像座精巧华丽的鸟笼,将他飞翔的心给困制住了,他爱跑赌坊其实是为了寻找刺激罢了!若放他出去飞翔、历练,相信不出几年,小苍鹰将会蜕变为睥睨群鸟的大苍鹰,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地间。

  如今,他只是需要有人帮他打开鸟笼,放他出去飞翔。

  出书?就像以往看过的游记那般,他的所见所闻也能印制成书,摆放在书铺间供人阅读?

  北宫旭一颗心涨得满满,脸红如火烧,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怕我的文章没那么好……”

  “文章可以练!”北宫晔朗笑,绝不泼他冷水。“放心!有大哥在背后当你的金主,怕什么?”此言一出,表示不论是出门游历所需盘缠、抑或是找书商印书之事,他北宫晔一概负责到底。

  闻言,北宫旭开心粲笑,脸上有些害羞。“大哥,别说那么多,我自己还不知能否写出满意的文章呢!”若自己都不满意了,哪敢印成书册供人看?

  猛然察觉自己说的不知是几年后的事了,北宫晔忍俊不禁地失笑。“大哥倒比你心急了。”

  话落,兄弟俩互视大笑,良久后……

  “大哥,刚刚是我错了……”窘红着脸认错,北宫旭知道是自己不好。

  “大哥不会同你计较的,别记挂在心。”笑着摇头,完全不介意。

  “嗯……那、那我先走了。”

  瞧着花厅门外的天色确实已暗沉,北宫晔点头。“确实晚了,去用晚膳吧!”

  “嗯。”怒气冲冲地来,北宫旭却是满怀的愉悦踏出“净思院”。

  目送他离去身影逐渐缩小消失,北宫晔嘴角始终噙笑……

  “令弟心结已解,你很开心吧?”蓦地,憨笑调侃自他身后窜出,阿醨不知何时已从内房悄悄来到花厅。

  沉稳回身对上她一脸酣甜笑脸,北宫晔故意逗笑。“你偷听我们兄弟俩谈话,真不是君子。”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啊!”阿醨理所当然地道。她可是个姑娘呢!

  “你倒说得是!”心情愉快地哈哈大笑,将她一头蓬松翘发揉得更乱。

  一颗小头颅被他整弄得前后乱晃,阿醨气呼呼地拍下他造次大掌,正想抗议时,一抹黑影突地自窗口翻身窜入,手提着酒壶,赫然巧立于北宫晔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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