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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简单的一个动作说明了他对她未说出口的在乎,唇边缓缓的掀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她抬起头吻上了他,轻轻的,仿佛不经意的碰触。

  龚振凡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宋雪宁头枕在他胸前,直接把他当成枕头,她的大腿就跨在他的身上,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并不舒服,不过他没要她挪开。

  隔了一会,她呼吸平稳,慢慢睡去。

  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扬,将她再拥紧些,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品尝她在怀中的滋味。

  那是一种淡淡的幸福,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用尽一生努力想要追求的,不就是这个感受……

  隐约之间,龚振凡听到琴声,有点走调,但确实是敲打琴键的声音,那是一首熟悉的“少女的祈祷”。

  他缓缓睁开眼睛,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宣告白昼的到来,他看了眼四周,没有宋雪宁的身影,不过床上摆了她的“狮子王”。

  他微微侧过身,摸着狮子玩偶的绒毛,看来那小女人自顾自的替自己找了个睡觉的地方,他的房间、他的床。

  这时琴声戛然而止——大厅那架琴就他印象之中,一直是个装饰品。

  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欧洲赛车的巡回赛正好开始,所以他没空打点,全都交由设计师处理,就连那架钢琴也是设计师的主意,只不过他连Do、Re、Mi键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他缓缓坐起起身,这几天在那小女人半威胁、半撒娇的照顾下,他的体能状况恢复得还算差强人意。

  他走出房间,在距离宋雪宁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她十指紧握,放在琴台上,双眸紧闭,一头秀发如波浪般垂下来。

  她脸上的神情写着一抹淡淡的忧愁,在他印象中,她永远精神奕奕,他还以为她天真得不知道忧愁为何物。

  慢慢的,宋雪宁把头抬起来,睁开双眼,看到了他。

  龚振凡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

  “我还以为你只会弹不成调的吉他,没料到你会弹琴,”他的手指轻触着琴键,发出清脆的声音,“刚学吗?”

  她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老实说,你弹得不好,”他微微摇摇,“你弹的少女的祈祷就像是一辆坏掉的垃圾车。”

  她认同的表示,“我也这么觉得。”

  曾经她是音乐学院最有潜力的一颗星,而今,就连一首简单的少女的祈祷都能弹得像一辆坏掉的垃圾车……

  “我并没有打击你的意思。”他坐到她的身旁,手指轻触着白色琴键,发出清脆的声音。“只要多练习,一定会有进步。”

  她侧头看他,露出一抹微笑,“你也一样。”

  他的手一顿,与她四目相对,“又在胡扯什么?”

  “不是胡扯!只要你肯练习,”她的手轻抚着他的手臂,“说不定有一天,你还有机会可以再回赛车场。”

  他轻摇了下头,“你就是不死心,是吗?”

  “当然!”她凝视着他,轻耸了下肩,“我会努力的把坏掉的垃圾车给修好,没道理你不经过努力就放弃赛车。”

  “这是两码子事。”

  他的话令她翻了下白眼,“曾以,有位教授说我是个天才,有着敏锐的细胞、灵活的手指,听我的琴声,可以感受到热烈的情感和充沛的活力,但现在,一首简单的少女的祈祷,我却弹得像辆坏掉的垃圾车,感觉好糟,但一切只因为一个意外。”

  她轻靠着琴键,娓娓向他道出自己的切身之痛,“原本视为理所当然的事一夕之间改变了,我从小做什么都不在行,好不容易在音乐里找到自我,偏偏在毕业前弄伤手,有没有让你有似曾相似的感觉,你伤到手无法赛车,我伤到手无法弹琴。”

  她对他一笑,“我们都被迫放弃所喜爱的事物,然而我们一生只能拥有一种喜爱的事物吗?应该还有别的吧?”

  她轻柔陈述的问句向他压迫而来,他缓缓的扬起嘴角,打见她第一眼,从不心软的他难得善心大发的对她伸出援手,就注定他此生只要对着她,再强硬的坚持也会一败涂地。

  “没想到你还是个哲学家。”

  “我不是,我只知道,我失去一样东西,而我或许还能再找回来,但如果最后我选择放弃,那就真的什么都不用谈了。”她对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而你是上天送给我,弥补我失去的礼物,所以我死都不会把你放开。”

  对她来说,有很多事情是注定好的,要不是手伤,她根本不会离家出走,更别提遇到他,所以人生起起伏伏,怎么论得失?

  一抹笑意进入龚振凡眼眸。抗拒她的力量消失,未来如何就交给上天决定。

  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嘴。

  虽然大部份的时候都觉得她少根筋,但有时她的坚持、不服输却也教会他人生更重要的课题。

  盘坐在床上,抱着吉他,宋雪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弹着,分心说道:“我还以为你会不想去。”

  “我是不想去。”龚振凡一边打着领带,一边抬起头,视线与她在镜中交会,“但是为了福山,就算再不想,也得妥协。”

  “妥协?”宋雪宁玩味的对他挑了挑眉,“多有趣的字眼,自我的龚振凡竟然会妥协。”

  “很有趣的说法,我就对你妥协太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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