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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说的好像与他无关似的,叶绵无奈的摇头,“不知为何,我始终觉得她有些古怪。”

  顾悔也有同感,只是此人他未放在心上,所以纵使觉得古怪却不以为意,更懒得费心思猜疑。

  他伸手轻柔地拉了下她的大麾,“我娘虽心善,但孰轻孰重她分得清,你就别想了,终究是个不相干之人。”

  叶绵垂下眼眸,心中有着莫名的不安,希望真能不相干。

  ▼第十四章 受到刺激发病

  昨日下了场雪,天气冷了下来,顾悔今早离去时已添了柴禾,烧起火墙,整个屋子都暖呼呼的,叶绵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炕上,一旁的桌上还摆着热茶,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夏安说杨妍雪来了。

  闻言,叶绵缓缓挺直腰,她这几日总觉得有些不安,这瞬间竟没来由的感到心头一阵轻松,她微扬起嘴角,看着杨妍雪进门。

  如今的杨妍雪已非在青溪镇时的模样,进京后就有官家小姐做派,身后的两个丫鬟与她一同进门,在她坐下后便静静的立在一旁。

  叶绵淡淡地瞥了一眼,依旧懒洋洋地窝在炕上,没有半句客套话,就等着她自个儿开口。

  杨妍雪察觉她的冷淡,神情有些黯然,“可是打扰了你?”

  这话问得有些多余,纵是打扰,她人也进了门,不是吗?

  “这天突然冷了下来,难为表姊大冷天的还找上门来。不如就长话短说,不然天暗了,表姊回去的路不好走。”

  杨妍雪知道叶绵身子不好,此刻窝在炕上懒得挪位,十有八九也是因为昨夜突然降下的大雪。

  “此处冬季严寒,看来并不适合表妹。”

  “只要习惯,也无所谓适不适合。”叶绵似笑非笑地道。

  夏安端着托盘,伶俐的送上热茶。

  “这是我亲手熬的秋梨膏泡成的茶水,表姊尝尝。”叶绵虽不喜杨妍雪,但也不至于大冷天的连杯热茶都不给。

  杨妍雪低头看着叶绵推过来的茶盏,心思涌动,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秋梨茶带着一丝甜味,一如她遥远记忆中的味道,令她不由怔忡。

  叶绵注意到了她的走神,轻挑了下眉,“表姊若是喜欢这茶,回去时就带点吧。”

  叶绵的话拉回了杨妍雪的思绪,嘴里尝着的是甜,心中却泛苦,她只喝了一口,便将茶盏搁下。

  “怎么不见世子?”

  “一早便回军营去了。”叶绵拍了拍盖在身上的软被,“看时辰差不多该要回来了。”

  杨妍雪闻言,静了好一会儿,最终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抿了下唇,出声让自己的两个丫鬟出去。

  叶绵抚着软被的手一顿,看了杨妍雪一眼,也开口让夏安出去。夏安面露迟疑,她不喜欢杨妍雪,不放心叶绵跟这人独处。叶绵知她担忧,只道:“乖乖听话,回头姊姊给你买甜糕吃。”

  夏安爱吃甜,但现在生活好了,她也不缺一块甜糕,她更怕的是叶绵有闪失,无法跟顾悔交代,只是叶绵坚持,她只能不情愿的退出去。

  “她倒是忠心。”杨妍雪看到夏安退出去,但只是将门虚掩,隐约还可见她的衣裙在门外飘动,不由轻叹。

  她在京城也常对夏平、夏安示好,但这对兄妹包括魏少通对她总是冷淡疏离。

  “并非忠心。”叶绵不喜杨妍雪的用辞,她未曾将夏安当成奴仆,“她是我的妹妹,我视她如手足。”

  杨妍雪闻言不由一窒,不得不承认或许她与叶绵从一开始就胜负已定,待人处世的不同造就了旁人对待她们的不同,只是她还是不甘心。

  “你与世子是如何相识?”

  “一言难尽。”关于顾悔的过去,叶绵不想多谈,只道:“姑且就当我与他有缘吧。”

  有缘?这简单的两字直刺杨妍雪的心。

  “可你明知道我倾心于他。”她的声音有着一丝哽咽。

  杨妍雪的指控令叶绵摇头,她淡淡的反问:“你是倾心于他,还是倾心于他所代表的权势富贵?”

  杨妍雪眼眶一红,眼中的泪落下。

  面对杨妍雪的泪水,叶绵没有一丝心软,平心而论,她很难评价此人,说她可恶,她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说她可亲,偏偏她一副装模作样、高高在上的做派,更别说叶谨还因为她而伤了腿。

  “我原先并不知表姊口中的世子指的是顾悔,但纵使知情,我也问心无愧,毕竟你我心知肚明,顾悔对你并无任何承诺。”看在表姊妹一场的分上,叶绵还是多说了几句,“当初在青溪镇时我也劝过表姊,纵使杨家对世子有恩,但恩情盼不来白首之约,更别提你对上的人是顾悔。顾悔生性淡漠,他心中若对你不屑一顾,纵然你对他有天大的恩情也无用。”

  杨妍雪透过泪眼看着叶绵一脸淡然,内心有着深深的嫉妒。

  叶绵被她看着有些烦躁,索性问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其实表姊今日来了正好,我听顾悔提及他年少时受伤为姨母所救,却不知杨家到底从何得知他是定远侯府走失的孩子?”

  听到叶绵的话,杨妍雪心中五味杂陈,但凡顾悔在此事上多说几句,事情根本瞒不住,偏偏她以为的救命大恩,对顾悔而言只是简单的一语带过,她满心以为进京后的一切顺利是老天相助,如今才明白只是自欺欺人。

  救命恩情又如何,顾悔不留于心,一切就不具意义,可她还是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难道她就真不如叶绵?

  对上她突然变得愤恨的眼神,叶绵眉头轻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又觉得荒谬。

  她放在软被上的手缓缓紧握,微微倾身,神情专注,不放过杨妍雪脸上的一丝变化,“表姊若是不说便罢了,只是我心中有一事始终挂怀,不如表姊替我解惑。”

  杨妍雪见她眼神转变,立刻心生防备。

  “表姊可否告诉我……”叶绵嘴角微扬,“上辈子的我是怎么死的?”

  杨妍雪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底满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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