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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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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话,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所以只是轻扯了扯嘴角。 “明天我若不来公司,我看可有新鲜的事儿等着你了。”丝琪说道。 “或许。”他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看着他,丝琪实在好奇,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物能让他的眼底、心底散发出欣喜! “你真的很喜欢画画,对不对?”她想起了他所替她画的画像,于是大胆的假设。 凯文点点头,“没错。但是,一大堆人都在重复的对我说着同样的一句话,那就是──画匠是没有前途的。” “但是人各有志……” “在我父亲包括亚伯的眼里,所谓的人各有志。是指在他们能够认同的范围里。”他打断她的话说道,“我母亲热爱艺术,我的血液中流着她对艺术的渴望,她为了我父亲而放弃了一部分的自己,而现在,我跟她走同样的路,我也在我父亲的安排下,走他所要我走的路。” “但你走得并不开心……”她想了一会儿,“而且心不甘情不愿的。” “很明显对不对?”凯文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已经尽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好儿子了,但似乎总不能成功。” 看出他自嘲外观底下的认真,她不由得默然,每个人似乎总是去做着他人眼中期望下的人,开不开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成功了。 “你到底为什么逃婚?”她问,“你的朋友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公然的去挑战辛家的权威?” 曾经,她认为再去追究这件事已经无济于事,但现在,她好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他有叛逆的一面,但总还是遵照着辛家人的规矩做事,而他竟然敢在一年前,在众多人的面前丢下她,不仅令她受到屈辱,也令整个辛家蒙羞,这对他而言,一年前令他放下一切的事,可能真的十分重要。 “他很重要!”他的嘴角因为回忆而勾勒出一个笑容,“一个相识近二十年的朋友。我不了解我自己,但我想,我的朋友了解我。” 丝琪缓缓的坐在凯文的面前,她现在发现听他说话,有种轻松的感觉,虽然他的话题称不上轻松,但单纯的当个听众,却令她对他有更深一层的认识。重要的是,她觉得,他真的有心要跟她好好开始。 “每个人都有梦,我也不例外,”凯文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我的梦想是不被允许的。” 她仔细的在心中玩味着他的话,多年来,或许她真的就如同凯文所言,一直是被支配的娃娃。 她拥有大学的文凭,流利的口才,语文的天分,但这一切──还是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听从哥哥们的安排。 或许,总该改变,她想这一生,至少这一次,她想听从自己的心,好好的做自己的主人。 “若你真的有梦,”丝琪轻柔的开口,“我会支持你去寻梦!” 凯文有点吃惊听到传进脑海里的话语,“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他觉得怀疑的问。 “我当然知道!”她耸了耸肩,“反正嫁鸡随鸡,我已经嫁给你了,没道理不支持你,反正最差、最差的生活,也不过就是过得像苦行僧一般,得辛苦点就是了。” 他的手轻画过杯缘,“我不知道你说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大,但对我而言。这十分具有震撼力,一直以来,除了我在台湾认识的朋友之外,我不认为还会有人支持我。” “可以想见。”她认同,“可是,我得要老实的告诉你。若你永远不去主动跨出第一步,继续鸵鸟着听从安排,那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到底会不会跟你去过苦行僧的日子!” 她说完便转身走向沙发上坐着,随意拿起一本杂志翻阅,她可以敏锐的察觉凯文投射在她身上的审视目光,但她强迫自己不予理会,反正她已经表达了她所想表达的事物,接下来的一切,就等着他自己作决定了。 “你很特别!”凯文看着她,久久才开口说道。“别反驳我的话,”丝琪的头才抬起,凯文立刻说道,“美丽、聪明、有胆量!” “我得说,你真的很会哄女孩子开心。”丝琪淡淡一笑,“我好奇你以前的爱情史。” 翻到以前的旧账,这可不是他所预期而且乐见的! “我交过几个女友,”他大方的承认,“但,我没有娶她们任何一个。我娶了你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养情妇?”丝琪问。 这个问题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时代新女性口中,凯文摇摇头,“基本上。我不能说自己不近女色,但我对婚姻绝对忠诚。” 听到他的话,她并不知道真实性到底有多高,但至少他能说出这一番话,就代表他还不错! 丝琪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自己那两个双胞胎哥哥的身影,在他们的心目中,婚姻只是一种时候到了,所以才做的事。爱情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嗤之以鼻的名词。 三个兄妹的童年时光,绝大部分都待在西班牙马德里,西班牙的男人──由大到小鲜少是缺少自信的,有时她会想。自己的哥哥们在处理感情时会有股目中无人的霸气。主要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在西班牙长大,不过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猜测。 “想什么?”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沉默。凯文觉得疑惑。 “没什么,”丝琪抬起头,冲着他一笑,“我在想。嫁给你或许不是一件很差的事。” 他的眼睛因听到她的话而闪过温柔的光芒。 §4 不知道是什么惊醒了她! 丝琪慵懒的目光瞥了眼床头柜。电子钟正显示着现在刚过了午夜。而夜还长得很。 她翻了个身,想继续入睡,但真的有声音…… 这次,丝琪机警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在她的房间里,隐约可以听见从大厅传来的古老钟摆声,滴滴答答,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些别的,似乎来自于隔壁一间总是锁上门的房间。 她曾经好奇的想打开这间神秘的房间,但却被亚伯劝告不要轻易碰触,这似乎属于他们辛家的禁忌,而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从中传来的声响,令人觉得打自心底的发寒。 床头柜上的时间指着现在刚过午夜,在挪威的冬夜显得漫长而且寒冷,她轻声的下床,拿起一旁她拿来练身的哑铃,感到血液在血管中沸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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