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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算你还有点脑子,”孔行书深吸了口气,“你这个样子,跟那小子已经离了婚,又跟他同居,你算什么?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这样算什么?情妇还是人家包养的。”

  毓慈闭上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孔行书的话,她跟律爵是离了婚,而她也确实是无名无分的跟着他。

  “大哥,我知道我这个样子让你很失望,但是我现在过得很快乐。”毓慈老实的说道:“我相信律爵不会再伤害我。”

  “你不要天真了,”孔行书硬是拉起毓慈,“等他倦了,他还是会把你给赶走,你自己不是说他不想要一个有缺陷的太太吗?”

  “是这样没有错,我也知道等他倦了,可能会把我赶走,但是我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毓慈试着将自己的手给伸离孔行书的掌握,但孔行书将她的手腕握得死紧,让她怎么也无法如愿,“哥,我的手好痛。”

  “让你痛,总比让你后悔的好,”孔行书顾不得自己使用蛮力,只顾着把毓慈给拖走,“走!跟我回去。”

  “哥,你冷静点。”

  盛怒中的孔行书没把毓慈的话给听进耳朵里,也忘了毓慈的腿根本就走不快,他只顾着把不情不愿的妹妹给带走。

  “哥──”毓慈试着加快脚步跟上孔行书的步伐,但总是无法如意,最后脚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客厅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砰然巨响。

  毓慈忍着痛楚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整身重量加在膝盖上,让膝盖上传来的痛楚更加令人不能忍受。

  孔行书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连忙蹲下身。

  “先不要扶我。”坐在地板上,毓慈推开孔行书的手,她太清楚若孔行书拉她站起来,她只有站不稳而再摔回地上的遭遇。她的膝盖痛得撑不起她全身的重量。

  孔行书也不勉强,只把毓慈穿在身上的丝质长裤给拉开,触目的便是右脚膝盖上一大片的红肿与青紫。

  “我带你去看医生。”说着,孔行书就要将毓慈给抱起。

  “不要,”毓慈连忙阻止孔行书的动作,“这样会让律爵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

  “这……总之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孔行书不悦的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他太太不是吗?”

  “只是前妻。”纵使不愿,毓慈还是强迫自己开口澄清:“我不想让他以为我不会照顾自己。我会回到他身边,就是因为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我要像个正常人一样,不会麻烦他,不会让他担心。直到他再娶,我自然就会走。”

  “你是被什么迷去了心窍啊?”孔行书难以置信的嚷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毓慈低下头,看着膝盖上的红肿,不发一言。

  看到自己的妹妹变成这个样子,孔行书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痛心。

  “我不管你了。”既然不能改变毓慈的想法而带走她,那他可以选择不看她吧。“如果你再被他赶出来,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孔行书原本不想撂下狠话,但是决裂的话却自然而然的从他的口中逸出,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毓慈已是一脸的凄楚。

  “若真的被律爵赶出去,”抬起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孔行书,毓慈的目光澄明而且写着不后悔,“我也没有脸回去了。”

  “你──”气愤的叹了口气,孔行书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家人与律爵──她已经明白的作出了决定。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好一会儿,听到墙上古老的挂钟敲了十七下,她才惊觉律爵已经快回家了。

  她强迫自己不顾疼痛的站起身,她相信自己能够忍住痛,虽然困难,但她做得不错。

  等到律爵回到家时,她就当真与平常没有两样。

  “今天你很安静。”洗好澡,律爵一身的清爽爬上床,一躺下,便侧着头看着身旁的毓慈说道。

  恬静的露出一个笑容,毓慈停下手中打毛线的动作。

  “这个问题会不会好笑了一点?以前似乎都是你安静,怎么现在,我不说话,你反而不习惯了。”

  看到毓慈的笑容,律爵也忍不住回她一笑,这一阵子他笑的次数比他三十几年来笑得还多。

  “或许是习惯了你天天在耳边说话。”

  毓慈闻言,还是笑而不语。

  低下头,继续手边的工作,说要帮律爵打一件毛衣,但还没有完成,她打算在最快的时间完成它。

  律爵沉默的看着毓慈专心的侧脸。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离他似乎愈来愈远,她依然不吝于给他温暖,但她对待他的方式跟以前就是不一样,他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他可以肯定,她对待他的方式就是不同。

  “今天你大哥来找过你?”律爵像是刺探似的询问。

  毓慈的手微微一僵,最后她想到家中的下人,她哥哥的到访,他会知道,她似乎不该感到意外,她点点头。

  “就这样?”律爵忍不住的坐起身,与毓慈面对面,“你不打算跟我说你大哥为什么来找你?”

  “反正还不就是为了几件事。”毓慈用着四两拨千金的口气安慰着律爵,“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

  “你在逃避!”律爵肯定的瞅着毓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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