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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我……”韵竹傻眼了嘛,他干么那么凶?

  “你什么你?今天要是我不在这里,恐怕早就酿成火灾了!”他气她的反应能力不够,倘若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他简直不敢想象会面临怎样的残局。

  “你那么凶做什么嘛?”她忍不住轻泣,手痛,心也痛。“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了,要是故意的还得了?”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意,他不觉软了声调。“小心点嘛,你这样很让人担心。”

  “那你也别那么大声啊。”他不安慰还好,他这一安慰,她的泪就止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声音听起来都含混不清了。

  “我、我大声是因为我心急啊!”哎哟!他最怕女人哭了,偏偏她还真哭,眼泪都要滴进他的心坎里了。“还疼吗?你的医药箱放哪?”

  蒯韵竹摇了摇头,抽回自己的手关掉水龙头,不让他握在手里。“不碍事……”

  “不行,一定要搽药。”她的指已经不太红肿了,还好烫得不严重,但至少搽点清凉的软膏会好一点。“放在哪?我帮你……”

  “我自己来就好了。”她低垂着头,离开厨房走入她的房间。

  海守茗不不自来地跟在她身后转,见她连施舍自己一眼都不肯,再迟钝都知道她受委屈了。

  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扶住她微颤的肩。“生气了?”

  蒯韵竹摇摇头,赌气不肯开口。

  轻叹口气,他将她翻转过身,其间当然接受到她些微的抗拒,但他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要地转身面对自己。

  “看着我。”他执意抬起她的下颚,不容她逃避。“我大声是因为我担心,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这么委屈就不用了。”她的眼角噙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嘴上却不饶人,可见刚才受的伤害很深。“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担心。”

  “我担心是因为……”他蓦然顿住,颧骨泛起可疑的红潮,之后他又叹气了,今天早上他一直在叹气,感觉很是无奈。“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每天送花给我?”

  蒯韵竹僵住了。

  他这算“先声夺人”吗?拿她心虚的事来堵她,一点都不君子!

  她咬了咬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说吗?”他挑起眉,黑眸渗入笑意,小心的没让她发现。“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蒯韵竹瞪他,狼狈地瞪着他。“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啊!”他可开心了,双手不着痕迹地搂着她的腰。“男人女人都一样,送花有爱慕的涵义,我猜对了吗?”

  蒯韵竹惊愣地瞠大双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是海守茗大胆假设,而是海尘安不断提醒他这一点。

  他整晚无法入眠,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

  她的性格内敛,太过大胆的话她未必敢说出口,骨子里难免有老旧的八股思想。

  他相信她帮忙叶氏母女一事,若不是他正巧遇上她并送她一程,她势必不会张扬;如此内敛的女人以这种内敛的方式表达情意,实在是——深得他心!

  很多人也说他内敛,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内敛,是闷骚。

  明明对她有点心动,却不表明自己的心态,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举动;在察觉她可能的心意时是狂喜的,却又表现得那么高姿态,让她心虚、让她无措,其实这种个性讲难听一点,很贱。

  幸好蒯韵竹并没有发现他如此恶劣的本质,还默默地欣赏着他,这种女人千万不能放过——尘安这么说,他自己也如此认为。

  就因为想通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今天才会刻意起个太早到学校找她;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帮他,让萧丽华那八婆找她的麻烦,自己才能争取到与她独处的机会,感谢老天。

  现在他有机会登堂入室,而且现场就只有他们俩,没有不相干的人在此打扰、他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次弄清她的心意,既不用一束束花在那边送来送去,也不必各自猜隐着对方的心思。

  “韵竹,我说得对吗?”见她迟迟没有回答,他不禁催促地再问。

  “嗄?”蒯韵竹惊跳了下,这才察觉两人贴靠得如此接近。“我、我……”

  “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嘴角泛起性感的笑意,海守茗感觉这样抱着她很不错,有种很温暖的感觉,跟酷热的暑气不同,很贴心。“你喜欢我对不对?从你开始送花之前,你就喜欢我。”

  蒯韵竹两颊胀得火红,是被拆穿心思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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