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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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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 他能欣然接受任何不相干的人对他的祝福,唯独她……她的祝福显得何其讽刺? 如果生命里不再有她,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初墨?”没注意自己何时喊他的名喊得如此顺口,就像是天生自然,她合该这么唤他。 他没有回答,安静得像尊不会讲话的石娃娃。 “你怎么了,初墨?”或许是不习惯他的沉默,也或许是察觉了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太过火,她慢慢敛去笑容,有点犹豫、有点不安;最后她选择接近他,轻缓地蹲跪在他敞开的双膝之间。“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的祝福吗?” 她开始觉得难受,左胸泛起同他一样的痛苦情绪,他们却都感受不到对方说不出口的痛楚,只是暗自舔舐自己的伤痛。 “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喜欢或接受你的祝福?”再次睁开的眼满布红丝,他像只负了伤的雄狮,除了拚着最后一 口气反噬之外,完全跳脱不开心头那股深沉的悲痛。 “我……”白睦琳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哀伤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听见他的语气里不再藏有隐含的宠溺,有的,只是无情的冷淡和严厉! 嘲讽地轻笑一声,他撇开头不愿再看那张令自己无法不爱恋的容颜。“不必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我。想必你也已经听到风声了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熊初墨想娶你白睦琳为妻,要是你不愿意,你可以用千百种理由来拒绝我,而不是以那声该死的祝福!” 他越说越大声,到后来简直是用吼的,就连用咆哮来形容都不为过,却怎么也掩不了其间颤抖的哽咽。 才刚风干的泪痕重新爬上她的脸颊,蓦然想起他挂在房门后的那只老旧风筝,突然之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初墨……那个风筝,其实是我的,对吧?”就算他像蚌壳一样死不开口,她还是要问个明白。 他紧闭上眼,因为眼眶灼烫得令他睁不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没用的风筝罢了!” 白睦琳伸手捧住他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密实的眼睫下方竟隐隐闪动着……水光?! “告诉我,初墨,那个风筝到底是不是我的?”噙着眼泪,她不放弃地再次追问。 她执意要个足以说服她的答案,即使答案已是如此明显,她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甘心! 咬了咬牙,熊初墨终究还是睁开湿濡的眼,神情狼狈地瞪着她。“你究竟想证实什么?为什么非得问这个问题不可?” “因为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他之所以老爱逗她的主因。 他深吸口气,顿时屈服在她莫名其妙的坚持之下。“没错,那个风筝,的确是你掉到河里的那一个。” 他投降了,对她,他总是只有投降的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以后就算他想投降,恐怕也没机会了吧?! “我记得你叫我不要去捡的。”她的泪掉得更凶了,为的,却不再是伤心。但熊初墨显然是误会了,误会她为了别种不知名的原由而哭,即使心疼,却再没有为她拭泪的权利。 “我捡都捡了,不然你想怎样?再拿回高雄丢到河里?反正那是你的东西,随你高兴怎么处置都行!”他赌气地言不由衷,天知道他的心犹如被割*般疼痛! “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吗?”她笑了,很浅很浅的笑,小心地不一让他发现。“随便我爱拿走,还是……放在原地?” “我管你爱拿到哪里去?”他心痛得失去理智,全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暗示”。“你要丢就丢、要拿走就拿走,就算你爱放在原地我也无所……” 恼火地叨念着,直至“有问题”的关键句,他的声音凝在喉头,心跳加剧且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她又哭又笑的小脸,他竟一瞬间失了心神,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初墨,你真的无所谓吗?”白睦琳娇羞地理了理他微绉的领口。 眨了眨眼,熊初墨好不容易回神了,分不清是因为她的声音还是她不曾有过的亲昵举动?“什、什么?” 天哪!他都忍不住要结巴了! “风筝啊!”努努嘴,她开始编些莫须有的故事。“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能让我心动、也心动于我的男人……嗯,如果有一 天,他向我求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那只风筝……” “别再说了!”他心痛如绞,憎恨自己又让她牵着鼻子戏耍了一 回,再也听不进任何伤人的字眼。 白睦琳无辜地瞅着他。“初墨。” “我把它还给你……什么都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他心力交瘁,无力再承受更多,当真只有投降的分。 她非得这样伤害他吗?!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可以面对她遇上真心相爱男人的书面,因为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将那个男人幻想成自己的脸——而这一 切,不过是再一次的痴心妄想! 踉跄地推开她,他起身没来由地凄苦发笑。 之前不顾任何抗拒,几乎可称为强迫侵占她的行为,如今看来竟是如此鄙劣. 她不要他,从来都不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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