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子澄 > 迟来的情人节 | 上页 下页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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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注意到,是不是?”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麻烦我们伟大的经营天才,你回去好好地想一想,想想你的生活有什么改变,你家里有什么改变,即使是一点点都别放过,这样你就会知道她为你付出多少。 “男人大多自私,女人的关心、付出,你们享受得理所当然,但女人不同;她们可以为心爱的男人牺牲,即使尸骨无存都不在乎。想想她为什么离开你,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这对你而言不会是件难事。”认真想过一回,或许这椿婚姻还有挽救的可能。 “等、等等。”他的眉皱成一直线,一个盲点困住了他。“你为什么一直强调什么爱不爱的?这跟我和芷蔷的事有什么关系?”他的脑子好乱,乱得找不到头绪。 “现在的你不会懂的。”她可怜他,可怜他不懂情爱。“先回去想想她为你做了什么,或许你会了解我的意思。”感觉是比较性的,比起这个大木头,她老公可爱多了! “怡静,你说清楚。”好像什么东西击中他的心,他着急地想弄清楚。 “再怎么说都不会清楚,除非你想个透彻。”罗怡静无限悲悯地看着他。“我言尽于此,至于能不能找到她,就得看这个侦探帮不帮忙了。”由皮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摆在他桌上,她潇洒走人,正巧与推门而入的辛妮擦身而过。 “仲骐哥。”怎么那么快就谈完了?她才泡好咖啡呢!“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病了? “没事。”靳仲骐吐了口气,逼出胸口的郁气。“我只是累了。”说不出的累,分不出是肉体还是精神层面,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还没找到大嫂吗?”她听詹克勤提过,很是担心。 摇了摇头,靳仲骐的目光落在罗怡静最后丢在桌面的名片上。 贺兰徵信社?贺兰平?这个人真能找到芷蔷吗?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形之下?一个个连他都答不出的问题,这个侦探真能帮他解答吗? “仲骐哥,大嫂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每回詹克勤都对她冷嘲热讽,隐约间似乎透露着点点讯息,她不得不作此怀疑。 “不知道。”任何问题都别问他,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芷蔷怎么会误会他跟辛妮之间还有什么,他甚至连以前曾和辛妮订婚的事都不曾向她提起过,她凭什么自作主张胡乱猜测?! “我听靳妈说……你还留着我们以前的照片?”而且据说保存得很好。若是蓟芷蔷发现了,难保她不会误会;如果她是蓟芷蔷,她绝对误会,而且会误会到底! 照片?!一个模糊的记忆间进脑海,他想起大约一年以前,在他对辛妮另嫁他人的心结还没解开之前,曾在书房撞见蓟芷蔷翻看他放在抽屉里的相本,他甚至因此不准她再踏进书房—— 是那件事吗?因为那件事,所以她想偏了?因为那件事,她才决定离婚的吗? 不,若真要算个清楚,这个仇不会等到一年后的现在才来清算,一定还有什么他不曾注意的地方…… 该死!为什么他对她的了解会这么少?少得连一个可能都列举不出?! 难道真如怡静所一言,是自己的漫不经心伤了她? 他真的漫不经心吗?为什么他连一个确切的答案都无法回答自己?为什么?! 她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肯回来解决这些天大的麻烦?他都快被老妈和罗怡静给逼疯了! “仲骐哥……”靳仲骐的脸部表情越来越狰狞,辛妮看得是心惊胆跳,她从不曾见过温柔的仲骐哥这么可怕的一面! “妮妮,以后你调到业务经理那里学习,我没办法再继续教你了。”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蓟芷蔷从不认为靳仲骐会试图找她,但她还是选择在离台北不很远的三芝乡落脚,毕竟离摆放爸爸骨灰的灵骨塔较近,她可以常去看看他、陪伴他。 对一个没什么物质欲望的女人来说,高薪且忙碌的工作并不适合她,蓟芷蔷便是如此。她在租赁的平房附近,找到一份电子工厂女作业员的工作,虽然极其乏味又无趣,但她做得还算顺手,那让她免去用大脑思考的麻烦。 在知识水平不很高的电子工厂里,蓟芷蔷明显与其他女工不同的气质和谈吐,很快便引起工厂里许多单身汉的注意,其中最为主动积极的,非以领班主任顾仁渊莫属。 “对不起,顾主任,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才刚下班,蓟芷蔷就被顾仁渊拉住,足足漫无目的地闲聊二十分钟,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表达拒绝之意。 “这样啊……”顾仁渊泄气极了,怎么他示意了半天,她就是接收不到他“爱的电波”?“那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好不好?”他涎着脸笑问。 “不用了,谢谢主任关心。”她想到爸爸那儿去跟他讲讲话,不想带只跟屁虫。 “那明天好不好?明天下班,我请你吃饭。”他实在不想放弃这么高档的气质美女。 “很抱歉,主任。”轻叹口气,她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我先生已经下班了,他等我回去吃饭呢!” “嘎?!”这招厉害,当场让顾仁渊的满腔热情迅速冷却。“你……你结婚了?”天呐!何时被捷足先登了?到底谁是那个幸运儿? “是。”也离婚了。但她不会自打嘴巴,再揽个大麻烦上身。“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她相信这个风声会很快的流传出去,这样她便可永绝后患。 “呃……慢、慢走……”还能说什么呢?她可是别人的老婆啊!顾仁渊惋惜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如丧考妣。 买一束鲜花,搭上公车,随着摇晃的空间经过三个站牌,蓟芷蔷在公车到达第四支站牌时下了车;向晚的天候稍凉,她不觉拉紧外套领口,举步向目的地前进。 在父亲的塔位前插上鲜花,燃起三灶清香,诚心拜祭后,默默在心里跟父亲说了些话;一直是不变的那些安慰词,诸如“我很好”、“很顺遂”、“很平安”此类,而且最后一定会加上“不用担心”作为结尾。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到夕阳落在山的那一头,才依依不舍地向父亲道别,缓缓步上归途,掏空所有思绪,散步一段路回家;这是她离开靳家后,最让她感到平静且最常做的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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