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子澄 > 迟来的情人节 | 上页 下页


  当然,她总是软硬兼施地拉着余敏秀一起行动,让老妇人周旋在数不清的社交活动和新认识的朋友里,果真让余敏秀逐渐忘却好友去世的伤痛。

  “妈,我这里总是弄不好,你帮我看一下,好不好?”婆媳俩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面前的矮几上堆满了各式各色的毛线和参考书籍,她们参加了一个针织班,共同学习针织的乐趣。

  “呐,让我看一下唉!”推了推“做功课”时才戴上的老花眼镜,余敏秀放下织了一半的毛背心,顺手接过蓟芷蔷的半成品围巾。

  看着婆婆认真的神情,蓟芷蔷诚心认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拥有强烈事业心的女人,相反的,她极钦羡一些婚后能在家相夫教子的同学;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家庭才是生活的重心,没了家,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目标。因此她想竭尽心力维护自己和靳仲骐建上止起的新家庭。

  每一分付出都是一种新的体验,感觉自己是真正被需要,她乐在其中。

  幸运的,她拥有一位开明的婆婆,除了多一个如母亲般疼爱自己的婆婆之外,并没有所谓的婆媳问题;如果她可以忽视自己和丈夫之间的淡然生疏,此刻的她是真的幸福。

  “一二三……喔,你看、你看,这里多了一针嘛!难怪怎么织都不平整。”余敏秀隔着滑下鼻梁的眼镜睐了她一眼,眸底是不认真的谴责和笑意。

  “有吗?”她凑过去看婆婆为自己的半成品围巾拉掉一针,织品线条果然马上变得无瑕。“难怪老师说你的领悟力比我强,噢!我实在太逊了!”她垂下肩,佯装沮丧。

  “你这孩子,吃我的老豆腐啊!”余敏秀被她给逗笑了,拉着她的手轻拍手背。“我知道你是故意让我开心,可是你总不能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我这老太婆身上吧?偶尔也该回去陪陪亲家公。”

  “有啊!你忘记我前天才回去过吗?”说到父亲,她的神情愉悦了起来。“爸爸的身体好多了,医生终于特准他回家休养,他高兴得不得了呢!”

  蓟志昌的身体的确奇迹似的好转,脸上的腊黄似乎不再那么明显,笑容也比住院时来得多,蓟芷蔷为此颇感欣慰,对靳仲骐也更为感激。

  要不是他愿意跟她结婚,而且愿意接掌蓟氏,她怀疑父亲是否能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出院;因此在自己还没理清对他的感情之前,暂时就由感激来代替吧!

  “那太好了,改天我跟你一起去拜访他吧!”经过好友事件,余敏秀深感人生无常,一切以健康为重。“对了,你跟仲骐结婚也快一年了吧?”

  转眼间,情人节又将来到,这表示白色情人节也即将到来,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结婚周年纪念日快到了。

  “嗯,是啊。”想起那个代表浪漫的节日,不知她的愿望能否成真?

  “你跟仲骐……有避孕吗?”人类的欲望是永无止尽,好不容易盼到儿子成家立业,余敏秀目前又有了新的盼念,她希望能有个孙子让她含饴弄孙。

  “妈!”蓟芷蔷没想到婆婆会问得如此直接,一张粉脸羞得火红。“你怎么问这个啦?!”

  “这么大个人了,还有什么不能问的吗?”余敏秀也浮起躁意,还好姜是老的辣,她努力维持面不改色。“我可告诉你,妈想抱孙子了,我想亲家公也跟我想的一样。”好歹拉个人下水,说服力较强。

  “这个……你去跟仲骐讲啦!”噢!羞死人了!这又不是她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事。

  虽然他们“次数”有限,可每次都有认真在“做”啊,但偏偏肚子就是大不起来,她总不能塞个枕头到肚子里去吧?这太强人所难了!

  “你这孩子!”余敏秀又拍了下她的手背。“跟你讲和跟仲骐讲有什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靳仲骐正好推门而入,行动间只捕捉到母亲的尾音。

  “你下班啦?”余敏秀愣了下,回神后马上兴高采烈地迎向靳仲骐。“我刚刚还在跟芷蔷说……”

  “妈!”蓟芷蔷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出声阻止婆婆的发言,紧张地站起身往厨房溜。“我去做饭了!”

  靳仲骐的视线跟着她移动,直到她消失在厨房的转角处,他才莫名其妙地看着母亲。“芷蔷怎么了?”

  “她啊……”余敏秀笑着摇摇头。

  哎——年轻人的事还是留给年轻人自己去商量吧!免得被媳妇说她人老心不老、为老不尊呐!

  “解决台中那块地的麻烦了吗?”靳仲骐一边翻看新成屋的销售企划,一边随口询问杵在一旁显得心不在焉的詹克勤。“何时可以签约?”

  “嗯?你说了什么?”詹克勤确实心不在“这里”,也因此没有听清楚他的问话。

  “你最近怎么搞的,老是人在心不在?”这家伙是吃错什么药?这两天错误百出。“有什么值得你烦心的吗?”

  “哎——”詹克勤苦着一张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他不仅语气沉重,连说话的方式都咬牙切齿,彷佛恨之入骨。

  “哦?”靳仲骐的好奇心彻底被挑起,他合上企划书,有趣地看着詹克勤满脸恨意,语带调侃地说:“这实在不像你这个女同事们公认的优质男士所说的话。”

  虽然詹克勤已名草有主,但他对女人一贯的有礼态度仍在女同事间造成不小的倾慕浪潮。靳仲骐有时也不禁怀疑,现在的女人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思想,连有家室的男人都不放过?

  或许从女性解放主义开始,女人就变得不太正常了,顶着新潮思想的名义,做的却都是坏人家庭的肮脏事,实在无聊透顶。

  “哈!优质男士!”詹克勤嗤笑一声。

  “干么?你老婆给你气受啦?”这个人也真奇怪,追了好些年的女人终于“入袋为安”,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给我气受就算了,偏偏我根本搞不懂她要的是什么!”心浮气躁地掸掸西装上自行吸附的杂质,詹克勤的脸更苦了。

  “喔,那可能有点麻烦。”靳仲骐不是很诚心地应和着。“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神经失常?”这才是重点。

  虽然詹克勤的个性不似他这般淡然,但他也从不曾见识到这个好伙伴像今日这般毛躁过,他相信事出必有因,而且一定是个让克勤大伤脑筋的原因。

  “好吧,至少你可以帮我拿个主意。”詹克勤妥协了,再不找个人“诉苦”,他早晚会被逼疯。“情人节快到了。”剩下不到一个礼拜,走在街上都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那股浪漫甜腻的气氛,可是他的语气却无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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