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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听到了吗?我来要回属于我的地位、我的孩子,你这个野女人可以滚……”

  “你没资格叫她滚!”女人的马威还没下完,符劭刚就推门而入了,巧妙地接下另一个不容驳斥的句子。“当初是你主动放弃,难道你忘了吗?”

  好不容易哄睡略受惊吓的符泓峄,苏聿绘为他盖好被子,轻巧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才蹑手蹑脚地走出他的房间;甫一转身,她几乎被站在身后的人影吓住,一口气才刚提起,就让熟悉的嗓音安抚了紧张的情绪——

  “是我。”环上她的肩,符劭刚将她带往自己的主卧房。“很抱歉让你遇到这种事。”一进门,他就急着解释。

  “没关系,还好你及时回来。”背靠着门板,让他轻拥在怀里,苏聿绘放松地叹了口气。

  原来,那个女人叫廖采菱,是符劭刚的前妻;她没有说谎,她的确是泓峄的妈妈。

  她和符劭刚是经由相亲结婚的,刚开始两人也曾有段还算愉快的婚姻关系。

  但自从泓峄出生、符劭刚的工作越来越忙,留在家里陪伴妻儿的时间相对变少之后,心性不定的廖采菱渐渐无法承受丈夫的冷落和充斥着尿布奶粉的枯燥生活,就在符劭刚努力伸展能力的当口,她也伸出渴盼的触角向花花世界发展,继而在一些声色场所结识了不少纨挎子弟。

  她爱玩、赶流行,那些都是沉稳内敛的符劭刚所不能给她的,但其他的男人却可以,而且很能令她满足。所以她的心野了、狂了,忘了自己有家庭、有丈夫、有稚子,她开始流连声色场所而迷途忘返,弃家庭与丈夫孩子于不顾。

  没有男人可以忍受妻子如此放浪形骸,符劭刚可以原谅她的心性不定,却无法原谅因她的疏忽而造成稚子身陷危机。

  五年前的某一夜,深夜返家的符劭刚再次不见妻子的踪影,他不假思索地走向稚子的房间,却在为儿子盖被时,被他身体散发的高温所骇住!

  孩子发高烧,烧到小小的身体发烫、颤抖,却该死的没有人注意,而他的妈妈却因纵情声色场所而彻夜不归,这绝对不是符劭刚能接受的情境!

  就在当夜,孩子入院了。隔天,他们便完成了离婚手续。

  廖采菱一手扼杀了自己的婚姻,她毫不留恋地将孩子的监护权留给符劭刚,带着为数不少的分手费离开符家,誓言从此不来纠缠符劭刚和孩子,没想到事隔五年的今天,她食言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便耗尽身边所有的资产,包括符劭刚给她的分手费,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极不平顺;男人们能与她同乐,却不屑与她共苦,在心灵无所寄托、金钱没有来源之下,她想起自己的丈夫、孩子,于是厚颜地想回头祈求丈夫的谅解并重新来过,却终究不能如愿。

  “总算发现家里有个男人的好处了吧?”他打趣,试着缓和她紧绷的情绪。

  微微——笑,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围。“希望她不会再出现了。”

  “不会了,她担不起法律后果。”他是个律师,知道如何运用法律的力量来压制妄想之徒,更不会让人蓄意危害他的家庭,尤其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之后。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是个很无情的人。”她打了个寒颤。

  廖采菱是他的前妻,虽然夫妻情缘已尽,但他应付起来全然不留情面,即使她是泓峄的亲生母亲。

  “缘分已尽,何来有情无情之说?”轻抚她纤柔的背脊,他可不同意她的说法。“而且是她无情在先,对我、对泓峄都是如此,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有错吗?”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行不行?”睐了他的下巴一跟,这男人总有说不完的道理!

  “本来就是我有理!”他把她的消遣当恭维。“这叫专业素养!”

  “是,我的大律师!”躲在他臂弯里翻个大白眼,她安心地弯起嘴角。

  “你还好吧?”轻啄她的发,薰衣草洗发精的香味在鼻尖散开。“别硬撑,万一你昏倒了,我还可以帮你撑着。”

  “撑你个头啦!”她笑骂,拧了他腰部一记,立刻让他像被电到似地弹了开来。

  “我才没那么脆弱!”

  “真的?”他挑起眉,不是很相信她的保证。“我真的不介意你吓哭或昏倒。”

  “你不介意我介意!”

  就算她吓死了,她也不会承认。

  “是是是,女勇士!”她果然独立而坚强,他很庆幸自己的眼光没有连庄凸捶。

  “够了你,什么毛病?”

  睐了他一眼,她用手肘又拐了他一记。“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一夜惊魂下来也真够她受的了,何况明天还得上班呢!

  “哎,好累哦!”他突然抬手按压肩部,表现出一副疲累至极的模样。

  “喔,那我自己坐公车回家。”她不疑有他,理所当然地应声。

  “嘿!这么晚没公车了!”

  “才怪,公车十一点还发车呢!”她是公车族,时间的拿捏比他这个轿车族精准许多。

  “等等等……等一下啦!”眼见她拿着皮包,当真准备走人,他忙出声制止。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大律师!”

  再不走真的没公车了!

  “你……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这样……不太好。”苏聿绘对着房门低下头,有点慌,心口扑通、扑通地跳。

  “哪里不好?”向前扶住她的腰,沉重炽热的气流拂过她的颈背,引她一阵悸颤。

  “我、不知道,就是……”她的话停顿在他拉起她的手贴放在门板上的刹那;只见他比自己黝黑的大掌,像熨烫贴布般平贴在自己手背上,她微颤了下。

  “决定了吗?”他突然天外飞来一笔,问得苏聿绘满头雾水。

  “什、什么?”这教她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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