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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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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可以。”绿绦飘飘,温润的公子轻应着,伴在她身边。 山路崎岖,长孙淹坐轿下至山脚,备好的马车已等候多时。上马车前,她瞥去一眼,绿袍公子随同轿夫一路走下山,脸不红气不喘。 楼太冲的武功算不错……吧…… 在七佛伽蓝时,他拦在铜钟前……思及,脑中不禁跳出那只蝴蝶的身影。他此刻应在梅非遥身边…… 低低一叹,放下车帘,将妩媚青山驱除眼底,关在车外。 车轮辘辘,响彻山野。 再见闵友意时,是五月十三,竹醉日。 楼太冲素知江湖故事,知晓此季的窟佛赛事在五月晦日(即五月三十日)之前必有结果,见她满心好奇,倒也不催促她回家。 这一日,宝马镇各个出口被遥池宫护卫团团围住,而城外坡地聚满了人,仿佛一夕之间万人空巷。她与楼太冲正在镇外的宝马寺上香,她求签求到一半,突闻寺外人声沸腾,想也没想,拾起落地的竹签,循声外走。 来到一处山坡,人声鼎沸。放眼望去,遥池宫护卫与夜多窟部众壁垒双分,各占一席之地,四周围观者有壮汉,有幼童,有和尚,有道士,有翩翩公子,有娇娆蛾眉,这些人或坐或站,或低声交谈。让她眼熟的,除了遥池宫的护卫火火鲁和站在一块凸起山石上的寂灭子,其他便是曾在酒楼上救过她的三位公子、锦鳞四少,还有……羊鸿烈? 羊鸿烈站在一名俏丽女子身后,瞧见人影中一抹绿影,礼貌地冲楼太冲扬了扬手——这是旁人看到的表象,实际上他打招呼的对象是长孙淹。 转眸四顾,便看到那摇树扶风的一抹清姿,月色底的青线吉祥纹瑞锦袍,腰间不扣玉帛带,竟系着一条白丝腰带,当真是风流不在着衣多。 闵友意身后立着一位素袍公子,蓦地,素袍公子上前一步,将头搁在他肩上,两手环过他的腰,慢慢向上移动,移至衣襟,素袍公子手指灵活地挑开一片,轻轻滑入,停在左胸口,唇,亦在他耳边动了动,似咬,似吻。 暧昧的动作,引来一片鸦静。 识他者,知他是厌世窟主。不识他者,只道此人形如飘文雾兽,细眉长眼,馨达妖冶。 他说什么? 观战众人都想知道,只是—— 闵友意盯着远远一处,牙骨轻咬,微微侧眉,“庸医,离老子远点。” 昙说了什么呢? 呵……愉快地笑了笑,被唤“庸医”者一点也不介意身后夜多部众的叹气声。当那绿袍公子护着一抹纤影出现在人群之中,他便察到闵友意呼吸一滞。顺着他的视线,他瞧到了他称之为“徒弟”的女子,天碧罗衣,手中拈着一支竹签,四下观望,不掩好奇。所以,他抚上他的胸口,不意外那低缓沉稳的心跳中荡开一丝异动。 这只蝴蝶的心……笑不掩唇,他道——“痛吗?” 是戏谑,也是提醒——赛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他分神分思分心。 每一季的窟佛赛事,通常是当季比赛的窟主动心思绞脑汁,其他窟主只需配合。未到宝马镇前,他并不知道闵友意会如何布局比赛,这些日子看了瞧了,却不失趣味——至少在他看来如此。 今日竹醉,本应伴竹饮酒,极尽风雅,为何出现这拔弩涨弓的局面? 这厢,夜多窟三百部众肃静而立,分守各处,那厢,遥池宫……目测大概有八百护卫,遍布坡道和松林内,分队列立,已有阵战之态。 三百对八百,不太乐观。 再看那远远观望之众,除去家仆侍卫,逐一点来,哪一个不是江湖上有名有号之辈,嵩山、华山、衡山、庐山、峨嵋山、太行山的各帮各派皆出现在远远观望的人群中,还有那称霸黄河一代的“虎凤二樽”罗氏兄弟,“六湖先生”皇甫规,无为崖的“无为先生”李无为以及他号称“七子散人”的七名徒弟…… 这些人中,有的与遥池宫是宿仇,想借窟佛赛瞧一瞧遥池宫如何丢脸,有的则是存了“助伽蓝一臂之力”的念头……哦,差点忘了,更有一些赌场暗探藏身其中,以便收集窟佛赛的第一手消息。 如无意外,春季窟佛赛将会在今日有个输赢。 缘何? 因为,饶奋藻昨日抵达宝马镇,此时正站在一边,静观事态变化。年过五旬的脸上留下不少岁月的印记,不苟言笑的脸看不出他对比赛的重视,但掩藏在袖内的拳头时不时捏一捏,掌心微微沁湿。而贝兰孙劳师动众到如此地步,可见已经气得失去理智,势在必得。 失去理智的人,常常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加之机缘催动,会令某些不可能的事成为可能。 让贝兰孙顷刻出动八百护卫的原因——他的妻子不见踪影。 谁干的? 第十一章 乌夜点绛唇 “非遥在哪儿?”贝兰孙一如既往,冰颜无笑。 “你自己不会找。”不耐烦的回答,绝对来自闵友意。 贝兰孙手一挥,遥池护卫迅速向两侧移动,形成半圆围住夜多部众。 收回灼烧在绿袍公子身上的不快目光,闵友意眸光微飞,待某庸医“会意地”收回不安分的手后,他冷冷轻哼,嗤道:“玩阵式?贝兰孙,你当老子不会摆阵啊?寂灭,摆个守阵给他瞧瞧。” “是。”寂灭子抬手,正欲有所动作,身后又响起自家窟主醇彻的嗓音—— “让他们瞧瞧老子鱼丽阵的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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