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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这是她生平头一回张惶失措,也是她生平头一回恨人。

  "先出去再说。"他当做没听见。

  不顾珍珠的不情愿,他抱着她一路奔到允堂的寝楼前。

  "放手!"她反常的拔高嗓门尖喊,可对方似乎铁了心、无视她的意愿霸气地箝制她。

  他身上的体热,让珍珠莫名其妙地想抗拒!

  因为太接近,忽然鼻端嗅到他身上一股男性的气味,那强烈的男人味让她感到被侵犯!分不清楚是厌恶还是恐惧,她推开他——可他的手臂却像钢铁一样牢固,珍珠一急便扬起左手——一巴掌打在男人俊俏的脸孔上!因为过度用力的缘故,她整个人弹出男人怀里,跌在花园泥湿的草地上……

  抬起眸子,怔怔地瞪着他,这一刻珍珠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不似平日沉着冷静、凡事以智取不以力敌的她,伸手打人,更不像她冷静的性子会做出的事。她为什么会伸手打一个男人?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惹恼了她?

  从泥地上爬起来,她怔怔地瞪着他眼底危险的怒光……

  过往师父所教给她的一切,都不足以应付此情此景,她该怎么安抚一个被激怒的男人?

  "出手打自己的救命恩人,天下没这个理吧!"

  他冷冷地出声,幽暗的眸子像苍鹰一般,牢牢盯住眼前的女人。珍珠转身就走——他不由分说张手扯住她,突兀的力气差点拉断她纤细的手臂——

  "不解释清楚,就想一走了之?"

  "是贝勒爷自己闯进来的,女子的贞节第一,遇到这种事,贝勒爷要小女子如何自处?"强忍着手臂上锥心的疼痛,珍珠强迫自己回复冷静,沉着应对。毕竟是她出手打了他,倘若追究起来,他可以让一个卑微的贱民生不如死。

  "好利的小嘴。"允堂冷笑。"可惜的很,我可是什么也没瞧见。"珍珠想抽回手,他却使劲地把她拖进一旁的草丛——

  "你想做什么?!"再一次跌在泥草地上,珍珠开始明白,他不打算当一名君子。

  "进澡桶还穿着裹衣,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是姑娘早知道会有人闯进去?"他咧开嘴,笑容很冷。

  "闯进来的人只有你——呃……"

  轻而易举压住她蠢动的手腕,男人宽厚的胸膛抵住她柔软的前胸,然后深呼吸、进一步地压迫,得意地看着掀开的领口,逐渐鼓起两弧暧昧的白皙圆球……

  直到那双清澈的眸子激射出怒意。

  她不再反抗、也不示弱,连眉头都不许自己皱一下,纵然手臂教他硬生生的拗住。

  允堂眯起眼,研究她冷漠的反应。

  一褡黑色的衣布从他手里滑落。"这,算什么?"

  珍珠的脸孔转白。

  "东西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你该不会厚脸皮到矢口否认吧?"他冷冷地吐出话。

  "是我的东西,又如何?莫非王府里规定了,不许人藏黑衣裳?"她抬起眸子瞪住他,索性赖到底。

  他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咧开嘴。"你可能不是贼,不过你的应变和胆识,也不会是个卖唱女。" 不待珍珠回答,他突然扬手撕裂她的衣袖——

  珍珠倒抽了一口气。

  他拉直她的手臂冷笑。珍珠手臂上那颗殷红的血点,在雪白 的藕臂上越发显着。"一名寻常女子,没道理点上这玩意儿!"他粗糙的手心,暧昧地抚过她细白的肌肤。

  珍珠两眼发直,她似乎看见他眼中掠过一抹嘲弄的调戏。"放开你的手!"他当然不会依言放开,暧昧的眼光温吞地扫过她半裸的胸脯。明知道他是恶意轻薄,她却无可奈何。

  "怎么?答不出话来了?"他冷笑,眸子里透出一丝诡异。

  "方才你是故意闯进来的吧!"她有些动气了,忽然有些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打什么主意?

  "一名小贼,值得我大费周章?"他眯起眼冷笑。

  "我是贼,又如何?天生贱命,自然得依着贱业维生。"她顺手推舟,承认自己是个偷窃的小贼。

  他笑的很轻浮。"你救宝嫔,只是为了进佟王府——偷东西?"不冷不热的语调,说明他压根不相信。

  "我同宝儿特别有缘,否则也救不了她。"信不信随他。

  他盯住她,俊脸没有一丝表情。

  "你不信,是吧?"

  "我凭什么相信?"他挑起眉。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是教你抓着了,你想怎么着,悉听尊便。"

  她挣扎着从他身下逃开,却不可避免的与他肌肤相亲——他坚硬的胸膛,拒不退让地搓揉她的胸口。

  她明白,他绝对是故意的。

  红着脸滚到一旁,她身上沾满了湿泥水。

  全身浸得湿淋淋,她伸手掩住曝露的胸口,单薄的裹衣却压根儿遮不住泄溢的春光……就算她向来不爱记仇,可现下她心里是有些恨他的。

  珍珠明白,这男人不把自己当个人看待,否则不至于对一名姑娘如此粗鲁、无礼,这般羞辱她。

  "怎么,到底还是生气了?"他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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