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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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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热爱的绘画,现在每张画里都是他。日里夜里像个游魂似地从这屋子逛到那房间,躺在床上也无法睡去,因为张开眼、闭上眼都是他。她这才知道,原来看似冷硬的他,其实表情很丰富,她光想都可以想到许许多多脸部的细微变化。她时而想到有趣的细节而笑,时而感伤得像个多愁善感的人,把自己搞得都快疯了。 要是早知道选择分开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还不如放手狠狠去爱。像这样折磨自己心魂,受尽煎熬,还不如就坦白一点,勇敢一些,跟他拚了。可是她已经把事情搞成这样,克庸在伤心愤怒的争吵后离家,随即去了美国,现在她连他是什么想法都完全不得而知,她怎么都乐观下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分离,她的思念泛滥得如此严重。一想到他可能真的会不要她了,她痛苦难过却无助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万般后悔都形容不出她此刻的戚觉。看到玻璃中自己狼狈的模样,她苦涩地笑了—— “崔景袖呀崔景袖,你真是一个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潇洒的笨女人哪!” 此时,屋子的门铃响了。 啾啾啾…… 她从地板上跳起来,眼神炯亮地拨开画架,光着脚丫子直奔大门,当她拉开门时,笑容一僵,失望全写在脸上。 “丫头,你那什么表情?看到是自己老爸,居然一脸失望?”崔挚鹤看到女儿咧开的笑容迅速消失,马上抱怨。 “爸,不是这样啦,我以为是克庸回来了。”景袖退开身子,让父亲进门。 但是崔挚鹤才进屋,仔细一看女儿,眉头就整个皱起来了。“你什么时候改行当人体彩绘师了?” 景袖随着父亲的目光往下栘,才看到自己身上的浅色衣服上沾满了各色的油彩,甚至还有素描用的炭笔。连裸露出来的肌肤都沾了不少油彩,看起来就像在油彩堆中滚过一回。 “不是啦,是画得不大满意,所以……所以……”她有些困窘地说。 “跟克庸吵架了?”崔挚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景袖微微噘起嘴。“他出差已经超过一个礼拜了,怎么跟我吵架?” “喔,那就是太思念老公,所以黑眼圈都跑出来了。”崔挚鹤双手背在身后,缓缓下了结论。 “爸!”她跺了跺脚,然后忍不住伸手去遮眼下的阴影。 “我听你说克庸出差去,结果你连一次也没来看我这老爸,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结果今天来看看你,就发现你像个泥娃娃似的在油彩堆中打滚。景袖,你当我女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真当我这老爸看不出来吗?”崔挚鹤缓缓地说,目光爱怜地看着女儿明显变得消瘦的下巴。 景袖本来就不是很丰润的人,现在更是瘦得整个人像小了一号,看起来更单薄了。当父亲的看了当然很心疼不舍,从没见过女儿这模样,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她自己去经历。 不管他多有钱,或是多么疼爱子女,那些该经历的成长,做父母的是无法代替儿女去承受的。他早觉得他这个女儿对感情很迟钝,虽然情感丰富,却不曾真正爱上一个人。 当初她不顾他的反对硬要嫁给邵克庸,他看着这对看似不可能凑在一起的人相处之后,就知道他的女儿是真的爱上邵克庸了,也知道她的任性可能会让她受苦,更担忧像邵克庸这种习惯把自己藏得很深的男人,加上女儿对爱情的迟钝,恐怕会更难理解自己嫁的是怎样的男人。 跟邵克庸谈过,他看到了那男人的感情,才终于放下心,不反对他们的婚事。可是放手让这小俩口去过日子,是不是真的可以不用担心了?看来可不是这样。 “爸!”她怯怯地喊,在父亲那了解的目光下,她忍不住红了眼。“是我做错了,我惹克庸生气了。” “所以他去出差,你就在这儿自我折磨?”崔挚鹤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女儿的头。“这怎么会像你?既然做错事就要弥补,光站在原地懊悔有什么用?这可一点都不像我女儿!” “可是他连电话都不打给我,我也没办法跟他联系上。”景袖看了看自己父亲,然后顿住。“但你说得对,我怎么可以在这里颓丧呢?我得想办法,我得拟定计划,才有机会挽回他。”她的眼神逐渐发亮。 崔挚鹤沉缓地一笑。“相信你自己的魅力,既然你能够让他娶你,没道理不能让他原谅你。” “对,你说得对。我没时间了,爸,我们改天再一起吃饭,我现在要去忙了。”景袖恢复了精神,又开始充满了战斗力。 崔挚鹤摇了摇头。“人家说女儿养大都是别人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你以后别这么任性了,万一克庸不要你,我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爸!”景袖抗议着。 去美国出差十天,对邵克庸来说也不是一段好熬的日子。 那日与景袖吵架后,他愤而离开家,在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可惜还没把自己灌醉,林经理就找到他了。因为美国的资方决定新案子要快速动工,如果想拿下这次合作,他得马上去一趟美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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