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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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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嫚妮,上回表哥做的芋泥鸭好好吃哦!真可惜你没吃到。" 这已经是算有知觉了。如果说陶然的反应是迟钝,那么迎欢的可以说是毫无知觉了。她的眼中除了衣服、鞋子和男人,其他的都装不下。至于闻人,他一直都是神秘兮兮加上阴阳怪气,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另外恪擎回欧洲接个工作,最近不在台湾。 "嫚妮,你好像有接一些外稿在做?我们杂志社和一个出版社是相关机构,要不要帮你接一些Case来做?他们出版的是人文科技方面的书,有兴趣吗?"陶然看见嫚妮总是很有干劲的工作,让人有种想帮助她的冲动。陶然也是从小就独立养活自己,所以自从知道嫚妮二十二岁时离家,独立抚养年迈的祖母,她就对她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好啊,好啊!题材不重要,工作就是工作。无论我感不感兴趣,只要是工作,我就会好好的完成的。"嫚妮说,眼角不觉意地瞄到一旁看着食谱的尽情,他抬头对他笑笑,她马上明了他的赞同。 刚从床上爬下来的迎欢微眯着眼,啜了口咖啡,"嫚妮,既然你家那么有钱,为什么要出来过清苦生活?"霎时众人的眼光齐聚在这只不知死活的鸭子身上,生怕迎欢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嫚妮吃吃地笑了,为众人的小心翼翼以及那份体贴。"因为我不爽我老爸。" "这样哦!"迎欢搔了搔头。"可是还是有点可惜耶。" 嫚妮笑着摊摊手,"是有点可惜啦!不过我还是从老头那儿A了不少钱出来。" 大家听到这里可有点惊愕了。不过反过来想,这的确符合嫚妮的行为模式,半点亏都不吃,不过既然如此,何来可惜之说? "时间有些匆促,A得不够!"嫚妮为大家解释。 "啊?!"这回大家可真的错愕了。愣了几秒后,恐怖的笑声扬起…… "请问……"一个小小的声音试探的响起,不过很快就不敌众人的笑声,半点也没引人注意就消失在"笑海"中了。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这回声音大了点,不过还是没有引起注意,幸好笑声暂停,他的尾音也就份外明显地漂浮在空中。"二姐!" 大家的眼光一转,马上又集中在来人身上,只见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那里,笔挺的衬衫,有些歪斜的领带,西装外套也随意披挂在手上,长短有致的发型抹上发油显得有些老气。 "艾克霖,你来这里干什么?"嫚妮的声音压抑,眉头又攒在一起了。 姓艾?是嫚妮的家人? 显然是的,因为那句"二姐"众人可听得相当清楚。 "我找了你好久,这是什么鬼住址,找都找不到!"艾克霖边说边拉扯着领带。 嫚妮严肃的表情有些软化,甚至施舍的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光。但嫚妮可不是傻蛋,她马上推敲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来找她的原因。从她离家后,克霖曾偷偷去探望过她和奶奶,不过奶奶过世后她搬了家,克霖也就没来过了。这个弟弟可以说是她在艾家唯一有话说的人,一个容易心软的小弟。 "谁派你来的?老头知道你来吗?"嫚妮马上切入重点,她可不是一相情愿的认为他是因为思念姐姐而来,至少不该是这种急迫的样子。 艾克霖张嘴抗议,"二姐,爸很想你……" "停。"嫚妮伸高手阻止他。"两个礼拜前他已经让我知道他有多"想"我了,而我也想过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她在说那个"想"字时特别咬牙切齿,语气更不掩嘲讽。 "二姐,爸中风了……"艾克霖似乎期望嫚妮有不同的反应。 嫚妮微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凄凉,一抹悲哀,以及淡淡的恨意。复杂的情绪犹如五彩缤纷的球,因着每一瞬面光处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色彩。 "哦?"她扬起了一道眉,"死了吗?" 旁边的陶然和迎欢一起倒抽了口气,但识趣的马上憋住,以免陷入风暴中。 尽情只是悲怜的凝视着她,也只有他体会得到此刻属于她的悲哀。他深深的了解,嫚妮在这场与父亲角力赛中,永远没有全赢的机会。一个女孩再愤世嫉俗,再尖锐苛刻,再刚强顽劣,又如何禁得起长期和其实真心渴慕的亲情对抗?!可是能投降吗?难啊!那又违背了她对生命的认知与看法。无论坚守或是投降,只有输,没有赢哪! 这是一场既悲哀又不得不打的仗吧? "姐!"艾克霖气急败坏地喊,他显然没料到他二姐比他想的更离经叛道吧!"他是爸爸啊!就算他有错,现在他病了,去看看他也无妨吧!你要跟他计较到几时?" "跟他计较到几时?"到我死或是他死吧!"嫚妮的脸色冷青。 "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吗?"艾克霖显然觉得嫚妮实在太过偏激。 "过分吗?或许在女儿的身分上我是过分,但他在他做儿子的身分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这样,咱们也算扯平了。"她眨了眼,略显疲态。 "你真是……"艾克霖举起手又颓然放下,仿佛察觉自己所能做的其实非常有限,尤其以他的口才要说服意志力凌驾于他之上的姐姐。实在是太勉强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值得敬重的姐姐,不同于家族里的其他人,可是……或许我过于烂漫天真了。" 嫚妮的脸色因他的话而略微苍白,别人或许没注意,但尽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往前踏了一步悄悄握住她的冰凉的手,即使嫚妮稍有挣扎,但最后还是容许他掌心的温暖过渡一些给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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