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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最后她累了,松开嘴巴后看到那两排清楚的齿印,知道说不痛是骗人的,但他没吭声,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耍脾气的小娃儿,一点都没有报仇的快感。

  “不咬了吗?”他轻声问道。

  “哼!”她撇撇嘴,翻过身去背对着他。这人根本故意想用这招骗她心软,他恐怕也很明白她对他有了感情,明白她的弱点。

  “那么睡觉吧!”他从她身后圈住她,那只还流着血的手圈在她的腰上。

  她僵硬地躺着,知道他手还在流着血,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管他。但是当她缓缓睡去的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己在这场角力中注定要输了,她恐怕是爱上东方夺了。

  无论是恨还是爱,东方夺早已占满了她的心思。从相遇开始,他就激起了太多太多强烈的情绪。当她察觉到时,想退开,却已然来不及。而今她也只能承受他带给她的种种情绪冲击。

  只是她现在倦了,等她睡醒,再来想这些问题吧!

  夏絮乐醒来时有点茫然。

  她望着雕工细致的床顶,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随即因为记忆的回复,她还没有任何动作,脸就再度胀红了。她毫无困难地想起昨晚自己趴在东方夺身上的一幕。

  天哪,真是丢人。

  明明她还打算严正指责他的意图,谁想到他没动手,她倒显得像在鼓励他一样。喔!她明明就气恨这男人,怎么可以让他摆布呢?她怎么能忘记他之前对她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呢?

  “对,夏絮乐,千万别忘记他是敌人,他是个恶人、坏蛋,所以我恨他。”她在心里低声交代自己。

  但她此刻才发现,床上只剩下她一人,东方夺已经不在。

  她赶紧起身,摸了摸身上的衣物,确实还在。掀开床帘,她正打算下床,就看到杜鹃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

  “小姐,您醒了?刚好这洗脸水还热着,请小姐梳洗吧!”杜鹃忙着把水盆放上架子。“还有,小姐掉在地上的衣物杜鹃都收起来了,洗干净后会送来给小姐,往后小姐这些琐事都有杜鹃负责,小姐请放心。”

  掉在地上的衣物?

  原本正穿好鞋要走下床架的絮乐差点跌倒。她想到昨天东方夺三两下剥除了她的外衣,伸出床帘外就随意地往外扔。那散落一地的衣服……天哪,怎么看都像是被迫不及待地脱去衣物似的。

  “那个不是你想的……”絮乐才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她跟东方夺过了一夜,现在才来声明自己还是清白的,这样有用吗?

  “小姐,您刚说什么来着?”杜鹃转过身来问。

  絮乐微微红了脸。“没……没事。”

  越描只会越黑,再说不管她有没有跟东方夺发生亲密关系,对杜鹃来说,她就是她主子的女人,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她又何必急于解释呢?

  只是她才低头就看到自己白色中衣上沾染着几块血迹,她想起昨晚他用被咬过的手圈住她,明白这血是东方夺的。她心情复杂地看着那血迹,随即赶紧遮掩住,以免杜鹃看到又要误会了。

  “主子可能去练功了,说是等等回来陪小姐用膳。”杜鹃边做事边说话。“还有,昨儿个主子请人做的衣服已经送了一些过来,其他的还在赶制,晚两天会送到。小姐今天就先将就着,从做好的几件挑了穿吧!”

  “衣服?”絮乐困惑地问。

  “对啊,在这儿呢!主子昨天就交代城里最好的师傅了,小姐你看,好漂亮的耶!”杜鹃边说着边打开衣柜。

  絮乐讶异地发现柜子里真的有几套崭新的衣裳,不仅衣料很好,就连绣工都相当精致,品质不比皇宫里的差。

  她有点讶异东方夺竟为她费了心思,她以为他不是那种会关照女人的男子呢!

  “小姐,主子真的很疼小姐,这批布料很精致,说是主子有次去经商带回来的,这回是把府里的好布料都拿出来用了。还有,这位缝制衣服的师傅也不是普通人,平常人要请她做件衣服有钱还请不到,不管是不是王公贵族,一率都得排队等。好在这位师傅欠了主子恩情,才让主子为难人的要求成了真,一天就赶制出几套衣物,实在难得呢!”

  夏絮乐摸着那漂亮的衣服,脑子却感到困惑了。东方夺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点微妙的改变,昨天晚上她态度依然不好,但他就像脾气忽然变好了一样,连声音都没提高。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困在他的床上,半点都没达成她要他分房而眠的要求。真不知道这算是她软弱,还是他太厉害。

  夏絮乐才梳洗完毕,换上一件杜鹃帮她挑的新衣裳,东方夺就回来了。

  “主子,您回来了。”杜鹃赶紧站好。“那杜鹃上早膳了。”

  东方夺没有反对,就是表示应允的意思,杜鹃赶紧出去,赶到厨房端主子跟小姐的早膳。

  絮乐见他走进来,还有点别扭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穿这衣裳好看?刚刚杜鹃直说好看,不晓得是不是骗她的。

  只见东方夺直接朝她走过来,但他眼睛根本没有去看她的新衣裳,就在她脸上露出一点气恼表情时,他停在她面前,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她愣了一下。

  而他似乎满意了她额头温度正常,兀自走回桌旁坐下,倒了杯水喝。

  “你干么还要请人裁制衣服?我的东西放在客栈,说不定王叔已经帮我拿过来了。”她有点不满他对她的新衣裳那视若无睹的态度,但目光还是忍不住扫到他手腕的伤口上,可惜袖子遮住了,她看不到。

  他抬起一边眼睛瞧她,然后嘴角竟然缓缓浮现了一抹笑。“过来。”

  她横了他一眼。“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喔?”

  他朝她缓缓地咧开嘴笑了。“我得看看是不是要杀了那做衣服的师傅。”

  “干么没事杀师傅?”她朝他冲过来,还顺便瞪他一眼。这人说杀人像在说捻死蚂蚁一样的简单,简直是标准恶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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