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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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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那些关于喝不醉,关于家人都死于火灾的悲惨身世,莫非是一场骗局?亏她还为他心痛,为他眼底的寂寞感到心酸。这算什么? 究竟是她太天真,还是他太高明? 她的脑子一片乱,唯一确定的是,她现在气得想咬死某人。 “绫绯,你听我说……”阎九戒在她身后气弱地喊。 “我不认识你!”沈绫绯转身朝他大吼。“我只是个平民百姓,不认识什么位高权重的王爷,你走!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弟弟妹妹回来之前,你给我滚!” 他还让那几个孩子亲热地喊他“阎大哥”,真是够了。 他们这种穷苦人家,怎么配跟个王爷称兄道弟呢?王爷,那可是皇上的亲戚,他们是哪根葱,配喊一声“大哥”吗? “你先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难道我要一醒来就嚷嚷自己是个王爷,要你放开我吗?你肯定还记得当初的状况吧?如果我跟你说我是个王爷,你会相信吗?”他真怕她把他赶走后,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说话,心急得赶紧解释。 “要真那样说不定还好一点。”她微红了眼。如果真是那样,她根本不会把这人往心里搁去,根本不会让自己这么喜欢他,根本不会这么喜欢与他相处。想到那天他受伤时她心里的慌乱,现在看来竟然像是个傻瓜似的。 他是什么身分,为什么要窝在这样一个地方帮她酿酒?他是觉得寻她开心很新鲜吗?否则一个王爷怎么会想要天天来这简陋的地方窝着? 如果她没发现,他打算玩到什么时候?还有,他那天那样亲她又是什么意思?反正不调戏白不调戏? 桃花醉,都是桃花醉惹的祸。早知如此,就算让他喝干了一酒窖的酒,她也该忍了才是。 “绫绯,你冷静冷静,是王爷又如何?那是我爹留给我的,也不是我喜欢当的,你这样跟我生气,我有点无辜。”他开始摆哀兵政策。 “哼,真委屈,真无辜。”她冷冷地瞄他一眼。 这一眼简直冰到他了,他的心一沉,大呼不妙。 “你走吧!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喝了我的酒,我也收了你银子,现在我们是银货两讫了。”她深呼吸几次,语气转为冷淡。 “别这样呀,绫绯。我还是我,还是你的阎无戒呀!”他提起她替他取的绰号,想要让她回想起之前没有距离的相处。 谁想到不说不气,他越说越让她上火。 “你当然是阎无戒,一个王爷,需要有什么戒律?是小女子有眼无珠了。”她讽刺地说完,转身就走,提了一堆盖酒桶用的布到溪边去,准备开始工作。 他跟了过去,知道眼前绝对不能就这样走开,否则日后更难处理。 “绫绯、绫绯、绫绯……”他喊着她的名,无奈地、苦恼地、哀愁地,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 “对了,还有东西没还你。”她起身,掏出挂在胸口的那块白玉。“不管这是你娘还是你的祖宗留下来的,现在还给你。” 她说着还看了眼他身上的衣物,这件衣服就是那天他为了护她而受伤时穿着,那袖子裂了道口子,她后来帮他补好,他也还常穿。想到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还穿着一件补丁的衣服,就她这傻子,竟会以为他希罕这件衣服,还细心地替他缝补,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讽刺。 “不行,我不能拿。说好了那是抵押物,我还没做够工呢!你说的一个月一两,我还没赔够,我起码还要做上六、七年的,你忘了吗?”他赶紧说。 “不必了,你给过银子了,咱们谁也不欠谁。”她说着就要把玉佩塞给他,怎奈他就是不接。到最后她气了,瞪着他猛喊:“阎九戒,你给我接着!” 话声刚落,她就将手里的玉佩往他身前一丢,想他会出于直觉地伸手去接。没想到这家伙执拗到这种地步,居然侧过身子闪开去,那玉佩就这样笔直飞进溪中,仅留下“咚”的一声响。 “你……你做什么不接?”沈绫绯愣住了,下一刻就推开他,笔直走进溪水中,开始寻找那块玉佩。 虽然这头溪水浅,可是溪水不断地流着,一转眼她就见下到玉佩了。想到那块玉说不定真是他娘留下的,她还是急了。 “绫绯,你做什么?衣服都湿了,你上来。”他也急了,但是为她急。他追进水里,想拉她,但怕她更火大,所以几度伸手又缩了回来。 “阎九戒,我问你,那玉佩真是你娘的?你娘真的不在了吗?”她一边涉水寻找,一边问他。 “是我娘的,我娘也不在了。但她不会希望你冒险去找的,我确定。”他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的裙子浸湿了,变得沉重,让她在水中无法方便地移动,好几次踩到石头,要不是他抓住她,她说不定都被溪水冲走了。 “那你家人真的……真的都不在了吗?你是不是骗我?”她又问,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溪面。 “真的不在了,我没骗你。所以你别找了,要气我就专心气,你跑到溪里做什么?”他急着想拉她回来。 “那你还拉我引快点找呀!”她急了,万般后悔刚刚的冲动举动。 “沈绫绯!”他低吼,一把拉住她。然后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整个人扛起来,一步步涉溪上岸。 “你做什么啦?放我下来!阎九戒!”她努力挣扎着,怎奈他力气实在很大,扛着一个人还能制止她的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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