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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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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九戒,为什么你早不在晚不在,偏偏现在不在?谁来救救我呀?”她额头已经冒出汗来了,托着酒桶的手酸得要命,要真的没人来救她,她也只能放手。 而她想像得到,一放手后,这堆酒桶肯定全部会坍塌下来,届时不被压成人干就算她好运了。 “难道早死晚死都要死吗?”她苦着脸,正准备咬牙放手,人尽快跳开时,一个男人的吼声打断了她。 “沈绫绯,你在做什么引”阎九戒才踏进酿酒房,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冒冷汗。 这女人为什么干蠢事?如果他晚来一步,她岂不是要遭酒桶活埋了? “阎九戒,天哪,谢天谢地,你来了。”她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你别动,保持这姿势别动,我把酒桶一个个搬下来。”他被她吓到了,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始想办法解救她这头困兽。 “你小心点,如果真的要塌了,你要跳……”她话才说一半,也不知道是他动作太猛,还是她撑不住松了手,整片酒桶墙开始松动,顷刻问这些硕大的酒桶一个倒过一个,整片倒了下来。 电光石火间,她的耳边尽是酒桶滚动的隆隆噪音,脑子已经整片空白了。恍惚间她被扑倒在地,整个人靠着另外一片墙,躲开了大部分酒桶的撞击。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这惨烈的景况给震得头晕。等到酒桶不再滚动,全都塌下来之后,她才呻吟着张开眼睛! 一片狼藉。 “你没事吧?”阎九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那声音像是咬着牙说的。 “好像没大碍,你呢?”她忽然明白过来,她之所以没大碍的原因是刚刚有堵肉墙护住了她,而那堵肉墙就是阎九戒。他不仅在危急的时刻将她推开,还将她护进怀中,替她承受了大多数的冲击。 “嗯……至少还活着。”他勉强咧出一个笑。 她紧张地转身,看到他背上还压着一个大酒桶,她紧张地跳起来,赶紧把酒桶搬开。“喔,快起来,我检查看看。你撞得不轻,骨头有没有折了?” 她拉趄他,一双手忙着检查他的身子,此时也避不了男女之嫌了。还好除了之后必然会有的瘀青之外,他的骨头应该没断。 “应该没事,顶多酸痛两天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伸展伸展双手,朝她笑着说。 “你的手流血了!”她看到他袖子裂开一道口,上面有一条长达三寸的口子,虽不深,但还流着血。“还说没什么?都流血了,你这个笨蛋!” 她两手抓握住他的手臂,紧张地盯着那道惊人的口子,眼泪就这么扑簌簌地掉下来。担忧与害怕,此时化作泪水涌了上来。想到刚刚那惊魂的状况,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意外。 这些日子以来,跟他一起相处的时光,不知不觉间竟对她如此重要。因为同样失去了家人,因为同样有不想回首的遭遇,她感觉仿彿多了个战友,使她平淡的日子多了许多欢乐与依靠。她老早把他当成家人般的相待,怎么有办法接受他因她而受伤,甚至搞不好丢了命呢! “绫绯,你哭了?没……我没事,真的,这只是点小伤。”见到她的眼泪,他居然手足无措起来。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人,在朝廷里兴风作浪时,动辄数条人命在手上来去,他都不眨下眼,而现下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的眼泪给打败了。 “我真的被你吓死了,万一你……万一你死了怎么办?”她抿着嘴,眼泪在脸上泛流成了两条小河,她平日的老成已荡然无存。 他讶异地张大了眼睛看她,眼神再也无法栘开。她不是害怕自己的处境,她哭是为了他? 顿时间一种极少体会到的温柔围绕着他,他喉头梗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很多人都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是很少人会先为他想,想他要什么。而这小女子才相识多久,竟如此真心待他好、关心他。对别人来说这或许没什么,但对尝尽生命凉薄的阎九戒来说,可是难得的温柔。 原本他还在生气她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境,没想到她的眼泪马上灭了他的火气,整颗心不仅软了,还跟着揪了起来。当她这样仰头望着他,眼中只有他的时候,原本压抑住的柔情全在此时泛滥开了。 “绫绯。”他终于能开口,低哑的嗓音里满足温柔。他伸手拭去她颊边的泪,那略微粗糙的手掌捧起她的脸。 她停止了哭泣,扬眸望进他炽热的眸中,再也无法栘开。 然后他叹息,在她来不及问他为何叹息时,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堵住了她唇边的喘息。 她微微睁大了眼,不知所措地僵立。直到他温柔的摩挲沿着她的唇瓣来回,她才逐渐放松,逐渐被他拖进温暖的接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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