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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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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坤活叹口气。 这个时候,杨牧师走进来,“阿苏,东京长途电话,何先生找你。” 呵,来了。 子翔看看他。 只见他握一握拳头,朝自己点点头,深深吸口气,到办公室去接电话。 子翔好奇,他会说些其么? 低头认错?大抵不会,继续拖延,大有可能。 他说了几句便出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子翔不方便问他,他们既非手足,又不是老友。 只见他比刚才轻松,一定是找到了解决方法。 他说:“我们明天离营。” 第二天下午,孩子们在营地操场欢送他俩。 用法语唱出:“朋友,再见,朋友,你的盛情我将永记,朋友,但愿我们有再见一日。” 子翔双眼润湿,把孩子拥在怀中。 杨牧师用旧货车送他们到飞机场。 两人单独在一起,开头没有话说。 隔一会苏坤活说:“科特迪瓦,本来是法国殖民地,盛产象牙,最近十年已禁猎取象牙。” 子翔说:“所有工艺品中,象牙雕刻最难看,大象是何等高贵庄严的动物,为着无谓摆设装饰杀害它们,多么无知残忍。” 苏坤活忍不住说,“子翔,你每句话都说到我心坎里。” 子翔笑,“你我是同道中人。” 苏坤活问:“听说你是执业建筑师?” “是,女承父业。” “你与子翊性格不一样。” “子翊是我经济支柱,他时时疏爽地接济我,全家义工也不是办法,他出钱,我出力。” “子翊担心你。” “是呀,凡事皆因强出头。” 苏坤活笑了,过一会儿他问:“你不关心我在电话跟何老板说些甚么?” “那是你家的事。” “你讲得对,我不应再拖,我同何先生说:婚事取消,我会回去亲自道歉及接受处份。” 子翔吃惊,“就是那样?” 苏坤活点点头。 子翔问:“会不会家法处份,把你那一对招子挖出来?” 苏坤活啼笑皆非,“有一件事你与子翊一模一样,那是你俩的幽默感。” 这时,他的手提电话响起来,他讲了几句,忽然沉吟,抬起头看子翔一眼,子翔立刻知道事情或许与她有关。 只听得他说:“我立刻与向督察会合。” 子翔马上醒觉地抬起头,留意是否有人接近他们。 子翔越来越觉得蛮荒世界比先进都市更加安全。 苏坤活说:“向督察在旧金山。” 子翔扬起一道眉毛。 “子翔,我要换飞机票往旧金山办一件事,你可愿同行?” 子翔笑,“我的家正在湾区。” 苏坤活点头,“好极了。” 他有点迷茫,原先以为到了巴基斯坦,安排容子翔与当地慈善机关接触,即可分道扬镳。 可是机缘把他俩紧紧拉在一起。 这就是缘份吗? 他悄悄看容子翔一眼:短发、小圆脸、小个子,无比活力,作风务实。 还有,与他志同道合。 正在盘算,他听到子翔说:“你可以住我家来,立刻去柜抬换飞机票,先到进亚米,再转往西岸。” 上了飞机,一找到座位子翔便呼呼入睡。 苏坤活打开电子手账看到一连串电邮。 “阿苏,这是子翊,子翔没有给你太多麻烦吧。在社交圈听到一些是非,有人说你与何慧象关系破裂,愿闻其详,阿苏,三思,勿失大鱼。” 苏坤活苦笑。 接着,是他父亲留言:“坤活,今日何太太来访,说慧象已起程往北美散心,婚礼无限期押后,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母亲急得团团转。” 苏坤活转过头去看身边的容子翔。 熟睡的她一脸稚气,可是嘴角有一丝坚毅。 是否一见面就喜欢她? 倒也不是,是在一个下午,当她接收到那批孤儿,帮着医护人员替他们检查身体的时候,他才对她另眼相看。 苏坤活看到子翔徒手替一个女孩洗脚上伤口,用钳子小心翼翼把脓血中的蛆虫一条条夹出来。 是那种无私的爱心叫他感动。 一个家境小康,在都会长大,建筑系毕业的年轻女子,能够做到那样,叫他钦佩。 接着,未婚妻何慧象赶到,气焰高涨,像殖民地庄园的奴隶主。 苏坤活忽然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名女子。 他彷徨失措,只听得一把声音在他耳畔说: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快快悔婚吧。 就这样,他做了逃婚男子。 而慧象,她也有同感吧,此刻在巴黎或蒙地卡罗的她一定也暗暗松一口气。 慧象一向不喜欢猴子,第三世界人类对她来说全像猿猴,而他一年中有许多时间都留在贫国。 他轻轻推醒子翔,“起来,喝杯水,到处走走,活动四肢。” 子翔惺忪可爱地睁开双眼,一时像是不知身在何处,看到苏坤活的浓眉大眼,才缓缓想起,她微笑,叫一杯橘子汁喝,站起到走廊活动。 半晌返来,问同伴:“到旧金山何事?” “协助华裔督察调查非法童工失踪事件。” 子翔一怔,“等一等,我有无听错,旧金山有非法童工?” “是,就在西方繁华都市的后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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