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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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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于琛一直不出声,这些话其实都是说给他听的,相信信息已安全抵达。 “你已经满十八岁,承钰。” “随她去,”傅于琛忽然开口,“任由她自暴自弃。” 他没有等我,要与马佩霞两人飞回去。 没料到马小姐说:“你先走,我还想在这边逛一逛,许久没有这样轻松。” 这下子轮到我假装没听见。 傅于琛动了气,也下不了台,第二天就独自动身回去。 马佩霞不动声色。我很佩服她,将来我也会做得到,我要学她的沉着。 约翰前来告别。 “我知道你要走。” 我拍拍他的手背,“你会成功的,曾约翰这三个字会街知巷闻,你会得到你认为重要的一切。” 约翰啼笑皆非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算了,约翰,我们彼此太了解,我知你所需,你也知我的人生目标,何用多说。” 他低下头。 “你还有两年毕业,再隔两年拿个管理科硕士,咱们在家见面。” “周承钰,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彼此彼此。” “我们会不会有一天在一起?” “谁知道。”我忙着收拾。 “你不关心吧。” “不,我不在乎,再见,约翰。”真不想给他任何虚假的盼望。 他伤透心,反而平静下来。 “有一个人,天天在门口等你,你离开那么久,他等足那么多天。” 童马可。 几乎把他忘怀。 “等等就累了,也就转头等别人去了,放心,他不会呆在门口一辈子。” 约翰摇头,“你不关心任何人是不是。” “说对了,有奖,我确是那样的人。” 我把带来的收藏品小心翼翼地放入随身箱子中。 “你只关心傅先生是不是?” “约翰,记住将来我们还要见面,你会到傅氏大厦办公。” 他叹息,替我把箱子拿出去。 马佩霞坐在会客室抽烟。 马佩霞在听一张旧唱片,七十八转,厚叠叠,笨重的黑色电木唱片,一边唱一边沙沙作响,女歌手的声音也低沉,她唱:红着脸,跳着心,你的灵魂早已经,在飘过来,又飘过去,在飘飘呀飘个不停。 我说:“那属于我母亲。” 其实在那时,同学们已开始听大卫宝儿,只有我这里,像个杂架摊,古董店,什么都有。 “怎么会保存到今天。” 我说:“用来吸引中年男人。” 马佩霞笑了。她一点也不生气,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发誓要学她,她是我的偶像。 当下我问:“你为什么留下来?” “帮你收拾这个摊子。” “不怕傅于琛生气?” “你还不知他的意思?我也不过是看他心意,替他办事而已。”她微微笑。 “他想你留下来陪我?”我十分意外。 马佩霞没回答,按熄了烟。 为什么她看见的事我没看见?别告诉我她与傅于琛更熟,或是二十年后,我也可以看得这么透彻。 “我不需要人帮。” “我知道,他不知道。”马佩霞说。 “他应该知道。”马佩霞,你别自以为是傅于琛专家好不好。 马佩霞不再回答,“我们走吧。” 约翰进来说:“车子在门口等。” 马小姐说:“谢谢你,约翰。” 约翰又说:“对了,那个人也在门口等。” 马小姐笑,“才一个?我以为承钰一声要走,门口起码站着一队兵,齐奏哀歌。” 约翰一点表情也没有。 打开门,看见马可站在那儿,他一个箭步上来,“承钰,”随即看到马小姐及我们的行李。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回家。” “几时再来?” 我有点不耐烦,“不知道,也许永不回来。” 马可很震惊,“我以为……我们不是要结婚吗?” 我笑吟吟,“三分钟,你有过你的机会,没抓紧。” “承钰,太笑话了,当时你不是认真的。” “我发誓我认真,要怪只好怪你自己。” 我上车,他的手搭着车框,“承钰,我会来找你。” “是吗,你往哪儿找?” 约翰也跟着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只剩下童马可一个人站在路边。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 隔一会儿,马佩霞说:“他会追上来的。” 我笑说:“我同你赌一块钱。” “好,一言为定。” 马佩霞又问:“他曾向你求婚?” “真不幸,是我向他求婚。” “什么?” “他没有答允,只好作数。” 马佩霞笑起来,“有这种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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