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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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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枉此行。 打个呵欠,发觉自己腰酸背痛,真的要回家早睡,什么及时行乐,也得够体力了才行。 姊姊的房子在一条短短的私家路尽头。 上了车还听见细碎的音乐传出来,就这样便吃喝玩乐一辈子。 有人过这种生活会腻,但不是姊姊,她活得实在高兴,这也是福气。 第二天我下午两点打电话过去,她还没起床。 这个女人,前辈子不知做了什么,今世可以享福至此。 今天是雷雨天,同事回来衣履尽湿,还有,地下铁路发生障碍,有几个女孩子迟到半小时以上,还要怕上司责备。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但姊姊的福分使她幸免于难。 大家做?狗,她做人上人。 钻石似眼乌珠大,奈何。 三点才起床,忙得不得了,她说,要洗头修指甲,还有,要准备今晚的宴会,服装准备好了,但得起出去取银行保险箱内的珠宝,今晚要戴。 “我有要紧事见你。”我说。 “说呀。” “见了面才好说。” “我给你十分钟,不说拉倒。” “你这样对弟弟?” “你昨天怎么对我?嘎,嘎?” “昨天有个穿白衣的女孩子——-” “一半人穿白,另一半穿黑,我不知你说谁。” “她长得很美。” “我的朋友都是美人,我不知你指谁。” 看,存心同我玩。 我干笑。“她长头发。” “不是长头发就是短头发。” “姊姊……”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谁。” “长头发、白衣服、长得美。”我重复。“手脚很细,穿双桔红鞋。” 她沉默一会儿。“一点概念都没有,时间到了,我要去做头发。” “劳烦你动动脑筋好不好?” “我没有脑!” 她真生气了,啪一声挂断电话。 我看着话筒,她恼我昨天没替她撑场面。 女人。 姊姊也是女人。 于是我亲自登门去道歉。 她已自美容院回来,面孔皮光肉滑,享福的人到底不一样,城市污染与她无关,她都不接触温室外的空气。 自保险箱内取出红蓝两色宝石,正在脖子上比划,尚未决定以哪套亮相。 我拼了老命拍她马屁,希望她回心转意。 肉麻之词滚滚而出:“这套好,这套似葡萄子,衬得皮肤更白,皮肤好真是天生的,姊姊你天赋真好,穿黑色晚礼服才能突出……”自己先起了鸡皮疙瘩。 暧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是颂赞之词,再浮再老土姊姊也照单全收,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她对我同心转意。 当下她穿戴好了,站起来转个圈。“如何?” “美极了。”我叹息。 是很美,俗艳无比,那些钻石差点把她压得背脊都弯了,你别说,石头与白金都有重量,那种累赘的项链怕没有半公斤重。 此刻姊姊比许多明星还够派头。 生意人是该娶这么个女人。 她说:“这样吧,我把那日未婚的女士仍再请一次,届时你来瞧瞧,可好?” 我吻她的手。“陛下,你的好心,永志难忘。” 她唁唁笑起来。每个女人都自视为女皇,问你怎么办? 姊姊女皇终于答应帮我的忙。 我屏息等那日来临。 姊姊安排这样的节目是能手,吃喝玩乐是她专修科,研究院程度。 她藉词生日,请小姐们来喝下午茶,晚上,另有节目。 几岁?不详,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吃了豹子胆也不敢透露真相,想死还容易些。 过些日子,她会认是我妹妹。 这些是题外话,且说当日驾临,我泱心去寻找我那梦中之女(可不是,我俩在同一间房间内一起,作过梦)。 光是穿这衣服,就得仔细思量,不能太过隆重,也不能太过随便。 挑领带的时候,忽然觉得疲倦,坐在床沿,思潮起伏。 该结婚好好组织个家庭,小两口子,下了班往家赶,温存温存,吃口稀粥也香甜。 这样子挑领带扮花蝴蝶在花从兜搭真使我疲倦,还要到几时呢?都二十好几了。 找到这个女孩子就好开始追求。 追求也是最累的一件事,不过自古雄性动物都要向雌性下功夫。有没有看过“生命之源”这种益智影集?阳性生物都出尽百宝向雌性追求…… 想大多了,好出门了。 妹妹其实做得很露骨,那么多女孩,才我一个男人。不过她们都似不介意。 一共十八位。 她不在。 没有一个是长发的,大部分留时髦的极短的发型:脑后剃出一个尖,额角一束短发直竖出来,两鬓用发胶腊得亮亮的。 千篇一律。 女人的头发,应浓而厚,长而密,如海藻,异性可以用手挽起,把鼻子埋进去深深嗅吸。也许她们时间不够,也许赶潮流,竟淘汰了长发。 衣服,我不喜欢垫肩的衣服,大衣或者尚可原谅,但她们连小背心、衬衫都加垫,都似美式足球员,这潮流已有七、八年,尚未过去,讨厌。 我同姊姊说:“她不在。” 姊姊困惑。“那么是有夫之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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