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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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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说,可是我也希望得到第二意见。” “你以为是看医生?” “不,货比三家不吃亏。” 一品伸手去抚摸玳瑁猫,“这只猫岁数也不小了。” 这时助手匆匆进来,“杨医生,警方送来这只狗。” 连见多识广的一品见了都一震,狗的喉咙不知被什么歹毒的人狠狠割了一刀,血肉模糊。 二晶立刻抢救,一品只得离去。 她听得有人忿慨地说:“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 真的,说得好。 那天傍晚,一品应邀到一间酒馆去欢送一位旧同学。 她到的时候,有人正在说:“逸菱算是远嫁了,不知可会习惯赫尔辛基的生活。” 一品吃惊,“芬兰首都?该处冰天雪地。” 新娘只是笑。 一品随即点头,“好的男人难找。” “逸菱,如不习惯,即刻回来,千万不要死撑。” “逸菱,学人家的语言,起码三年。” 一品不出声,要她跑那么远,可以吗? 若果为着异性,牺牲得那样悲壮彻底,确需详加考虑,留下来,也一定可以遇到合适的人。 “生活沉闷,能有突破,值得追求。” “祝逸菱幸福。” “很近巴黎,可常去游玩。”这班老友心中都在想:三个月后,当可见到逸菱重新在银行区出现。 正在兴高采烈,一品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个熟人,他是王申坡。 一品刚想与他打招呼,一个长发女子比她快一步,已经似一条蛇般窜上,搂住王申坡送上香吻。 一品愣住,连忙避开王申坡眼光,立刻站起来躲到走廊。 她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才偷偷离去。 真恼人,干吗不放胆坐着静观其变,为什么要像做贼似匆匆撤退。 对着血肉模糊的病人都不怕,为什么要怕他们? 一品不能解释。 回到家,她问二晶:“那只狗救回来没有?” “万幸,奇迹般救回,凶手也已经抓到,是两个无聊残忍的年轻人,已被控虐畜。” “它以后还会信任人类吗?” “相反,它对我们非常依驯。” “奇怪。” “犬只天性就是如此可爱。” “愚蠢。”一品叹息。 “是,老姐,同大部分女性一样。” “你似有感而发。” 二晶坦白,“仍然想谈恋爱。” “祝你幸运。” “你也是,老姐。” 那夜,一品用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呆了很久才睡着。 早上七时正,老师霍教授打电话叫醒她:“一品,医院束手无策,请你帮忙。” “言重了。” “一个纺织厂女工,头发卷入机器,扯脱头皮,急救后现已脱离危险阶段,可是我手下无人有把握重整她面孔,你得立刻来一次。” “现在?” “给你二十分钟。” 一品笑,“遵命。” 又是一宗严重工伤,穷人多吃苦头,是不争事实。 到了医院,进入会议室,看到教授及数十名医学生。 伤者的照片打出来,一品嗯一声。 她听到学生们倒抽冷气的声音,他们议论纷纷:“整块头皮连眉毛耳朵扯脱,可怕!” “这可怎么缝回?” 一品立刻指出几个要点,包括瘀血积聚及毛发重生问题。 “意外几时发生?” “晚上十时夜班时分。” “伤者几岁?” “二十二。” 年轻是优势,不论是心灵或是肉体创伤,痊愈都比较迅速。一品接着作出几项建议,得到同意后,她在上午十时走进手术室。伤者母亲在休息室饮泣,一品轻轻把手按在她肩膀上。 “别怕!她会无恙。” “医生——”可怜的母亲泣不成声。 “我保证她容貌会同从前一样。” 这是十分大胆的承担。 手术冗长复杂,许多部分需用显微眼镜帮助,进行到一半,一品已经觉得胃部不适,尽量压抑,不去理会,接着,她额角冒出汗珠。 看护发觉,“杨医生,你不舒服?” “我没事。” 她坚持到手术完成。 走出手术室,她取止痛剂吞服,并且与当值医生商谈伤者后期治疗细节。 一抬头,发觉已是下午五时。 一品前所未有地疲倦,只想回家淋浴休息。 在车里,诊所电话追着来。 看护说:“杨医生,一位金太太说与你有约。” “金太太?” “是,在她家喝下午茶。” 啊!对,又忘得一干二净。 一品立刻把车子调头,向金宅驶去。 金太太来开门时看到一品筋疲力尽的面孔,觉得不忍,“没关系,看护已同我说是临时一宗工伤把你叫去救命,下次再约好了。” “金太太你宽宏大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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