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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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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的是,四周围的人同我一般的假冒伪善,全部入籍法利赛国,太澄的画秘一直没被拆穿。 “看,这张如何?” 我一瞥,心中一阵寒意。 颜色如一团酱般。 “有人说像赵无极。”太澄咬一咬画笔,“恐怕是误会了,我用色较艳。”她还不满意呢。 “另外一幅呢?”我顾左右而言他。 “在这里,是我最大的作品,两米乘三米半。” 也只有王殷商的千金负担得起这么大的画室。 她抬头说:“这个天窗不够大,阳光不充分。” “够好了,”我由衷的颂赞起来,“从没见过这么美丽宽敞优雅的画室,谁说画家一定穷?” “也许应该住在巴黎,但巴黎没有佣人照顾我。” 她指着那张墙般大的画问:“星路,我是不是大多产?” 我避重就轻,“你知道吗,格特鲁德斯但说的:‘如果你面对着一件艺术品,你的掌心会开始湿润,你的心会跳得快些,以及你的呼吸开始会变得更深长。’” “是吗,你有这种感觉?”太澄大喜。 “太澄,你本身本是一件艺术品。”我说。 她穿着黑丝绒豪华套装,黑色底皮高跟鞋,在家中也化妆得明艳照人,比朱雯更像一个女明星。 现在你不容易从一个女人的打扮猜测她的身分,不比从前,黑是黑,白是白,荡妇穿旗袍老是不扣领扣,女学生永远穿着小白袜。 大澄的女佣捧进香槟酒。 “星路,生辰快乐。”她在我面孔上香一记。 “你也一样,太澄,祝你的画,呃,进步。” “我猜你不能留下来吃饭?”她语气变得讽刺。 “我还要去奚定华那里。” “陪·她·吃·饭?”醋意冲天。 “不。”我说,“我三个都不陪。” “不骗人?” “我从不骗你。”但我也没对她说老实话。那些画,那些可怕的画。 “那个叫你心事重重的病人没有好转?”她忽然问。 “大澄,我真高兴你记得她,我真为她担足心事。” “慢慢来,我爹的一条膀子风湿,看大夫足有二十六年,一点进步都没有,还不是照旧看下去。” 这是什么样的鼓励,我苦笑。 “咱们的大明星好吧?”太澄又问。 “朱雯?” “还有谁。”工大澄怪里怪腔说。 我不由得护着朱雯,“当然,她很好很红。” “干吗每次出现都戴双黑手套?”太澄懒洋洋的语气,“黑手党?” “现在流行,人人一身黑,停电熄灯,谁都甭想看到谁。” “我不准你帮她!”太澄撒起娇泼来,“从小你帮她,问我哥哥借车去按送她到派对——” “我何尝不帮你,罢哟。” “你为什么要帮我?”太澄立刻警惕起来,“她们说我什么坏话?” “谁敢说你坏话?你这么无暇可击的一个人。”我取笑她。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订婚?”她忽然问。 “你找到对象你先订,我这里真是十划还没有一撇。” 她被我气得笑。 我看看表,糟糕,快五点钟,定华要下班啦,我得赶快走。 我喝完香槟就走。 “星路!” “我明天与你通电话,生辰快乐,太澄。” 我跳上脚踏车。 我在会客室等了十分钟,奚小姐才接见我。 她亲自走出来招呼我,天大面子。 “好吗?”我说,“策划统筹部经理。” 她立刻诉苦:“我头痛欲裂,星路,做人真的没味道哪,那日我搭电梯上来,有两个女孩子抢着进来,有一个差点被电梯门轧牢手,另一个叫她小心,你猜她怎么答?她叹曰:‘轧断敢情好,不必做。’你看你看,十多二十岁小女孩有什么做,都苦水一连篇。” “你快乐吗?”我笑问。 “我?我不是不快乐。星路,我重伤风,不能告假,星路,我累得站在这里就睡着了。” “我差人送来的良药呢?”我问。 “不能吃,一吃就渴睡,这里的工夫怎么办?” 我不去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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