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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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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 下了飞机,回家休息,才沐了浴,就忍不住拨电话给李词平。 我一直与她通信,她知道我要回来。 电话接通,果然是她。 “平姐。”我说。 “谁,哪一位?” “猜一猜。” “不会是小功吧?”她的声音非常惊喜。 “是我,正是我,平姐,我马上过来看你。” “小功,你的急性子!明天好不好!现在都十一点多了,相信你乘了那么久的飞机,也累了吧?不如快快休息,明天再作打算。” “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短周,不用到学校去,我们明天早上十一点见,我在美乡俱乐部等你。” “一言为定。” 但是那一夜我并没有睡好。 离开平姐已经六年,六年来只回来过一次,恰巧那次平姐又在南美洲旅行,错过见面的机会,惹得我无限惆伥,这一下子好了,多年的夙愿得以心偿。 不知她有没有变。 照说像她那个年龄,正是女人最成熟的时期,但是也要看保养得好不好,有些忙得太厉害的就很憔悴,也有一些坐在家中不问世事的,看上去土得不能言喻。 平姐应该没有问题。 她一直长得那座美,又在外头工作,与她通信时,她的语气笔调都很平稳愉快,我很高兴她会是个例外,但想到明天要见到她,心头难免一丝丝紧张。 我在近天亮时才陲好的,闹钟一响,马上跳起来。 双眼很忍,也顾不得了,忽忽洗把脸,马上赶到美乡俱乐部去。 我说明了等李词平小姐。 我早到许多,叫了一杯冻啤酒,缓缓的喝,挑了一个泳池旁的位置,欣赏在游泳的女郎们。 她们华洋杂处,都似花如玉,挺拨的身裁,穿着暴露的泳衣,使观者心动,热闹地嬉戏。我嘘出长长一口气,终于回来了,终于见到平姐了。 “小功。” 我抬起头来。太阳刚巧在她那一边,我有点目眩。 “平姐。”我站起来。 她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苗条,她一点也没有变。 她甚至没有架太阳眼镜来遮掩什么。 我太快乐了。 我连忙拉开椅子,“平姐,让我来招呼你。” 她坐下来,“好哇,小功,我真不好意思再叫你小功,你真的长大了。” 我笑,“平姐,你别倚老卖老的,我今年廿六岁了,还什么长大不长大的。” 我俩紧紧的握手。 如记忆中一般,她的手,阴凉而柔软。 她看看我,“晒得那么黑!” 伸出手臂同我来比相形之下,她的手是象牙白的,而我的皮肤,却是深棕色,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 “平姐,你好久没运动?” “唉,”她说:“不能再晒,太阳是皮肤的大敌,现在我只做室内运动。” 我点点头,客套之后,我们的话题转向正路。 “生活好吗?”我问。 “还不是老样子,教一份书,十年八年也没有升职。”她也问:“你呢?” “在外国做苦学生,受了许多委曲,闲时想来,大哭一场,也不能二数清楚,人长大之后,对这一切也逐渐麻木,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她喝采。 在太阳底下喝啤酒,有种愉快的眩晕,我说话渐渐就造次了。 “平姐,听说你离了婚。”我轻轻说。 “没有,”她很爽朗,“我们分居,分开一段时间,想想清楚,也是好的。” “现在他在什么地方?” “回美国去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有没有见我小叔中.” “小功,你的脑筋怎么老是转不过来,我同你小叔分手,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他始终吊儿郎当的。”我说。 平姐微笑,不愿再置评。 我说:“平姐,你看上去,跟我当年第一次看到你,没有什么两样。”我是由衷的,相信她听得出来。 “真的吗,小功,真的吗?不过你的话不能相信,你一直看好我。”我微笑,“可是到底我自己知道跟从前有什么分别,我经已不能穿两截泳衣了。” “从前你也不爱穿太暴露的衣裳。” “小功,你对我真好,”她笑,“无论怎么,你总是我忠实的‘影迷’。” 我看着她白得如玉的面孔,是吗?我偏心吗?那么为什么其他的男人经过她身边,照样回头张望? 她并没有过时,仍然爱穿浅色衣裳,配简单的首饰。 “你呢,你与小雨订婚了吧。”她问。 “还没有,现在哪儿还流行这么浪漫蒂克的姿势,现在干脆搬在一起住几年才说。” 平姐很婉惜的说:“撇开道德问题不说,这种关系太欠缺想像力,男男女女都仿佛欲火焚身,有着不可告人的需要似的,非得在床上解决不可,太空虚了。” “是的,感情是很重要的一环。”我承认,“而有感情,就该正式结合。” 平姐很讶异的说,“你长大了,不爱标新立异了。” “同居怎么好算新同异?八百年前倒是流行过。”我笑。 “这次回来耽多久?” “我不回去了,我回来找事做?” “什么?正式出来社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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