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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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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吧,只得六小时睡眠。” 大牛先冲身,待红宝出来,他已睡熟,光着上身,胸膛厚,手肌壮,红宝想好像妻儿都可以在他怀中生活,得到安全。 她愈来愈欣赏他。 那天晚上在酒吧外……红宝落泪,那是她人生转戾点,她一直趁年轻捞点钱,在边缘踩钢丝没大不了,还庆幸自己机灵……若不是午牛及时赶到舍身相救……他拼命把她自豺狼口中抢下。 红宝终于回到自己房间。 不知怎地,他们并无亲密关系,但红宝却觉得每天回家有午牛依傍,真不是坏事。 原来,她发觉,他们在恋爱,他们不是先友后婚,而是先婚后友。 认识大牛真是幸运。 可是,会有进展吗,他已见过她最坏一面,早知,该收敛一点。 她蜷缩在床上睡着。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替他张罗球衣。 打开帆布袋,里头有件较厚身帽斗衫,她帮他取出抖开透气,还有一顶叫Tuque的绒线帽,边沿已脱线。 接着,红宝进厨房煮热麦糊。 做人就这样:吃吃吃、洗洗洗,很快半辈子。 年轻的红宝不知道的是,一辈子也很快。 大牛擦着脸看到,“怎么好意思。” 他穿一件白面背心,套上那件外衫,戴上绒线帽,吃饱,打算出门。 忽尔抬头,看到红宝背着他不出声。 “怎么了。” 过去一看,红宝正在饮泣,豆大泪水挂满一腮,大牛恻然,她想什么,为何伤感,他不禁捧起她的脸。 “头上伤口又痛?” 红宝点点头,伏到大牛胸膛。 “啊,”大牛轻说:“这么久还痛,一定是天气又冷又湿关系,不要紧,我在这里,今晚见,我带糖炒栗子回来。” 他先出门。 户外清晨颇有寒意,他把外套拉链拉上。 到了地盘,率领同伴立即开工,干劲冲天。 红宝把厨房收拾妥当,她知道大牛爱清洁。 忽然听见电话响。 却不是她的铃声。 她追到大牛房间,原来是他的手机。 红宝知道不该理会,可是已经瞥到来电显示,那是洪枣家的号码。 红宝觉得接枣泥的电话天经地义,她必有急事找大牛,于是她取过电话。 对方是一个女子,不待红宝出声,已经拖长声音,嗲腻非常,“牛——还——生——气?” 红宝浑身寒毛竖起,她本身也练这一套媚惑功夫,曾把男人哄得晕头转向,可是盗亦有道,她不会送上门。 “牛——” 红宝冷冷截断对方:“你是谁?” 对方呆住,“你又是谁?” “你怎会在枣泥家?你可是豆泥装神弄鬼,我必不放过你。” 那头也不客气,“你是什么人,你为何认识枣泥豆泥?” 红宝哼一声,气得双手发抖,“你听着,我是午牛合法妻子,我有结婚证书。” “什么?”对方哗一声叫出来。 “以后不要勾引人家的男人,你当心你的臭——” “嘎?” 红宝啪一声关掉电话。 她忿忿出门。 真没想到午牛如此桃花,这样男子,最要不得,叫化子吃死蟹,只只好,红宝整天别扭,情绪欠佳,工作乏力。 午牛与她刚相反,他在吃茶时分才休息,工友说:“阿牛,有人找你。” 午牛抬头一看,咦,是老友设计师庄生。 他站起招呼。 庄生打扮姿势永远似公子哥儿,与地盘格格不入,大牛把外衣铺在木方上请他坐。 午牛脱口问:“胜利可有回来?” 庄生摇摇头。 “你特地找到这里,可有要事?” 庄先生给他看手帐里录影,是那对学生女,小小胖圆苹果脸对牢镜头,忽然同时笑出声:“哈!” 大牛也随着笑出来。 庄生说:“我是幸运儿。” “真羡慕得叫人生气。” “还有一件事。” 庄生自怀中取出一本娱乐杂志,叫做《哈罗》,交到大牛手上。 大牛低头一看,只见鲜红字样:“林利子爵大婚”,封面是一棕发穿礼服西人与他美女新娘合照,大牛看仔细,他低呼:“胜利。” 庄生也黯然,“这样超卓的女子也会嫁人。” 大牛抬起头,忽然之间,地盘似停顿,所有敲打搬运的声音都不存在。 胜利不再眷恋他,这一天终于来临。 庄生低声问:“你仍爱她?” 大牛悄悄答:“永远。” “不要紧,”庄生忽然黑心地说:“她会离婚。” 大牛忍不住笑,“你这是朋友该说的话吗?” “有事无事都请找我们。” 他放下名片离去。 午牛看着胜利仙子般的新娘照片。 忽然一阵风把杂志卷走,不知怎地,午牛并无发力去追。 他已经明白,一路走过来,不知要失落多少东西,每次都痛不欲生,那是行不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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