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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是吗,以玛不自觉。

  袁姐恻然,黯然低头。

  “以玛,你不如速速嫁人,养几个孩子,我最大梦想是与起码三名胖胖初生婴躺一床,逗他们嬉笑。”

  “这个梦想十分突兀,需要弗洛伊德解答。”

  袁姐说:“九月可以启业,我们会在互联网上发表广告。”

  两个主持人做事低调,以玛只见过其中一两个男生。

  他们打扮时髦如时装模特儿,高大英俊,斯文有礼,笑容可亲,全是打扮无懈可击,西服非常窄身,坐下时为礼貌起见,双手要放在身前。

  一日,甘姐向以玛出示预约名单。

  哗,二十张纸,密密麻麻,不过以玛已经猜到都会的确有那么多寂寞的心。

  一个星期三,活该有事,以玛发觉她把一枚电脑手指忘在公司抽屉,没有这管钥匙,打不进学校电脑,她得赶回去取。

  回南天气,墙壁已经淌水,天又阴雨,不知怎地,大堂没开灯。

  以玛一进门就听见抽湿机忙碌扎扎操作。

  有一个陌生年轻男子大模斯样坐在深棕色真皮安乐椅上。

  以玛看到他完全愣住。

  以玛见过那么多异性,从未认识一个像他那样全身似写满性感两字的男子,他不似东方人,深棕色长发带着几丝金光,双眉两眼活脱像一支猎鹰,炯炯有神,晶光闪闪,瞪劳以玛看。

  以玛好不畏惧,坐到他对面,放下书包。

  那男子打扮不羁,留着一脸胡子渣,长发居然用一支头箍勒到耳后,烂布衫布裤,一双破球鞋,咳嗽尽管如此不修边幅,他的脸容仍然秀美,丰满嘴唇似笑非笑。

  也许,知道长得太漂亮,故此衣着特别疏懒,以免人家误会他女性化。

  以玛像触电一般,与他对望,似小孩玩不眨眼游戏,谁先眨眼,谁叫做输。

  以玛呼吸有点急促。

  他是什么人。

  他也来应征?

  大堂内气氛越来越紧张,绷得没有余地。

  忽然之间,那英伟的年轻人站起,迅速脱下外套,扔在脚下示威,又坐下。

  不知怎地,以玛接受他挑衅,她也霍地站立,剥下外衣,只剩两件棉衫。

  他盯着她看,目光炙炙,他不相信她是真人,五官别致与身段比例,都似东洋动画里美女造型,好看到这样,就有鬼魅影子。

  她双眼狭长,眼睑藏在折痕内,眼珠圆大一如婴儿,皮肤皎白,手足细长,坐与立,四肢似无处安放。

  他想脱口问:你是谁?

  但他以动作代替语言,他再次起身,把衬衫脱下,这时,他身上只剩下背心汗衣,举手之际,露出腋窝,与大篷汗毛。

  呵,以玛呆视,这样深厚的肢窝,可以供女伴的脸埋进一夜。

  她从未见过那么性感的异性。

  她缓缓站起,也脱下衬衫。

  这时,她只剩下小小极薄胸衣,半透明可以看到轮廓,以玛双手撑腰,挺胸示威。

  他索性把背心剥下。

  只见他健美太阳棕胸上体毛像一层雾般密布。

  下一步该怎样?

  正在这时,大门嘭一声推开,甘姐走进,看到一对年轻男女脱至半裸僵持,“哗”地一声。

  “喂喂喂!这是干什么,大庭广众,衣冠不整,快穿上衣服!你俩几岁?”

  以玛即时披上外套。

  那年轻男子趋前:“Hi mom.”

  他亲吻甘姐额角。

  Mom,妈妈?

  以玛几疑听错。

  甘姐的儿子?以玛从未听说她有那么大的儿子。

  甘姐说:“我给那么介绍:这是我儿子璜卡洛斯,他一直住在西班牙标堡,他任室内设计,这间写字楼是他工作,璜,这是我的助手以玛。”

  呵原来是中西混血儿,怪不得拥有如此特别外形。

  “你们斗什么气?璜卡洛斯,你越来越长进了,与女性比赛脱衣。”

  袁姐进来听说嘻嘻笑,“以玛不一定吃亏啊。”

  以玛找到她的电脑手指,打算离去。

  但璜卡洛斯挡住她去路,他伸手替她外套扣好纽扣,但是双眼不与她接触,然后走开与他母亲说话。

  以玛问袁姐:“甘姐有儿子?”

  “多年前的事了。”

  “丈夫是西班牙人?”

  “男友也是中西混种,她年幼无知,在天主教国家把孩子生下。”

  “幸亏如此,你看他多英俊。”

  袁姐好笑,“在你们眼中,最要紧是皮相漂亮。”

  以玛的心仍然咚咚跳,“他真性感。”

  “那也不用斗除衫。”

  以玛怅惘,“他是强敌。”

  “你们若能成为朋友,也可作伴。”

  “他知否甘姐的职业?”

  “阿甘不觉值得隐瞒。”

  “真好。”

  “以玛,他是个浪荡子。”

  以玛自嘲,“我一早值得没有人配得起我。”

  “你应找个殷实的读书人,嫁到外国。”

  “然后努力在三年内闷死自己。”

  “这次多谢你帮忙。”

  “导游社是否一个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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