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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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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之坐起来柔脸。 他叹口气,“为什么叫东窗,不是西窗或南窗?” 林森说:“你真幽默,王庭芳的新闻组已把领先报列入黑名单,新闻发布会再也不通知我们。” 启之发觉自己呕吐过了,客厅一阵臭酸味。 他打开窗户通气,只觉头痛欲裂,连忙服止痛药。 找到臭味源头,原来垫子上有秽物,他连忙把坐垫丢垃圾桶。 一边林森不住发牢蚤:“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周启之,都是因为你。” 启之斟杯番茄汁喝。 他问:“谁是萧何,他做过些什么好事坏事?” 林森责备他:“你的身份已经败露,你太不小心了。” 启之答:“我是间谍,像玛泰哈利一般,将遭处死。” “启之,你宿醉未醒,胡言乱语。” “是,他们已知道芝子是周启之。” “是谁泄露机密?” “据说是政治部调查所得。” 林森摇头,“我不相信。” “政治部确有这点能耐。” “整件事充满鱼腥气,我怀疑有人通风报信。” 启之呆呆坐着。 头痛渐渐减退,胸上却似压着千斤闸,透不过气。启之知道这是失恋的苦楚。 他无奈地说:“林森,事情总有拆穿一天。” “我不甘心。” 嘿,他不甘心,启之几乎想笑。 “是否行家妒忌我们,去新闻处打小报告?” 林森说:“他们也用同样手法,怎敢揭发我们?凤凰台一号的园丁根本是朝日报社的采访主任。” 有这种事! 林森问:“会不会是内奸?” 启之呆呆看着他。 “即是领先报自己人。” 启之不感兴趣。 “周启之,你要看医生,你双眼像死鱼。” 启之已经不介意这个头号损友说些什么。 林森探过头来,“你喜欢王庭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今日,林森丢下许多书包人名及成语故事,令周启之无法招架,谁又是司马昭? “启之,实际一点,庄子说,尽其本步而游于自得之场,好好找名淑女结婚。” 启之道谢:“小弟顿首。” “千万不要苦雨恋春风。” 这几个字倒是像游丝般钻进周启之耳朵。 苦雨恋春风,形容得多好,简简单单五个字,像青橄榄一般,清洌但带苦涩,回味无穷。 启之躺在沙发上不动。 林森在他客厅踱步,“我们要另作安排,启之,你有什么意见?” 启之回答,“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不是说禅的时候,我得回公司开会部署下一步。” 启之说:“好走不送。” 即使是周末,他也回大学去。 图书馆仍然开放,他取了一叠参考书,挑一个有阳光的座位,打算找些资料。可是一行行的字全在他眼前浮了起来,继而跳舞,他根本无法专注。 可是他不愿回家。他也不敢接近同事同学,怕口气内尚余酒精味。 真苦。 中午,他到合作社买午餐。 所有菜式均太过油腻不合口味,他摇摇头,买了一杯红茶。独自坐在一张小桌子上,看着同学嬉笑聊天。 忽然有人站到他身前,挡住他视线。 “周先生?”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周先生,请随我来,王小姐想与你说几句话。”启之低下头。 王庭芳也许不知道她已染上官场习气:要见一个人,立即命手下随时随地传他候命。 启之又抬起头来,“我没有话说。” 年轻人意外,压低了声音,“是特首王小姐。” “我知道,我没有空,我有事做。” “周先生,王小姐有话说。” 启之微笑,“融岛还是自由都会。” §第七章 年轻人未想到周启之有这样奇特反应。他的经验是:一提“王小姐”三字,即使是融岛首富,也会如奉纶音,这人是谁,如此大胆? 他尴尬地退出。 周启之看着他背影喃喃说:“狗腿子。” 不一会,身侧却有人说:“这可是叫做恼羞成怒?” 启之转过头去,“爱司。” 爱司穿着缩水运动衣,梳马尾巴,不施脂粉,看上去活脱似一般女学生。她轻轻坐下。 启之鼻酸,“我无面目见你。” “我又不是王小姐,你太言重了。” 她似有倦意,“请帮我斟杯冰水。” 启之想一想,帮她倒了温水,爱司一饮而尽。 “你不舒服?” “这两日陪王小姐与医务人员开会,两家公立医院急症室突传一种急性脑膜炎,一星期内上百一至十岁儿童求诊,需设立特别隔离病房,今晨,有消息说青少年亦受感染,现正追查源头。” 启之关注,“可以注射疫苗吧。” 爱司点头,“医务署正火急筹备。” 启之看着她,“你打算原谅我?” 爱司没好气,“我不是圣人,况且,你出卖的不是我。” “那么,听我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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