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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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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航笑,“叫某等钱用的退休老教授替你写几部不就行了。” “依你说,一切都好办。” 展航静一会儿才问:“刚才两个律师,由李举海派来可是。” “你十分聪明。” “他想怎么样。” “赔偿。” 不出于展航所料,果然如此。 “不,你千万不可要他赔偿,你要把他揪出来,接受法律制裁。” 段福棋嗤一声笑。 “不能叫他有安乐日子过。”展航握紧拳头。 “叫他坐牢,一辈子身败名裂?” “是。” “那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展航站起来,“杀人有罪。” “我并没有死。” 展航不忿,“你竟这样看轻自己。” “帮我。” 展航说:“我一定会帮你做证人。” “不,真要帮我的话,请忘记整件事。” 展航至为震惊。 “经过冗长的官司,将他绳之以法,把他关进牢里,对我来说,一点益处都没有。” “他几乎杀死你。” “他会付出代价。” “不要再让他以为付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展航恳求。 段福棋的脸色变得煞白,“请勿从中作梗。” 看护进来赶人,“病人要休息了。” 段福棋轻轻说:“请记住我的话。” 展航站起来,才走到门口,看护叫住他。 他提心吊胆,“有什么事?” 看护双颊飞红,“我刚下班,我想,可否一起喝杯咖啡?” 展航怔住,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提出这种要求。 他想说,改天吧,今天不行。 可是不知怎地,他不忍心拒绝她,他轻轻点头。 看护高兴极了,立刻脱下制服袍,与他一起离去。 他们找到一问露天咖啡座,那天有阳光,照得那白衣天使金发闪闪。 她报上姓名,展航没有特别留意,但是他注意到她在咖啡里加橘子汁。 她絮絮告诉他关于她自己的故事:本来七岁就立志做兽医,可是终于发觉救人更加重要…… 她今年廿四岁,当她知道于展航真实年龄之后,张大了嘴。 半晌,她黯然说:“我以为你有二十岁。” 展航笑了。 “我不会到摇篮里找男友。” 可是她随即振作起来,说她很高兴认识他。 “别担心,你姐姐会完全康复。” 展航忽然问:“心灵呢?” “我们只负责医治肉身。”她有点遗憾。 “真可惜。”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才告别。 回到家里,发觉有两辆黑色大车在门前等他。 展航警惕,幸亏母亲与姐姐都外游,他毋须担心她们的安危。 一个年轻男人下车来,笑容满面,“小兄弟,借个地方说几句话。” “关于什么?” “关于段小姐的事。” “在花园里说好了。” 另一辆车子里坐着什么人? 不会是李举海本人吧。 他们在后园的藤椅子坐下,四周鸟语花香,几只红胸鸟不怕人,在他们附近徘徊,微风吹过,柳叶飘拂,与人开谈判真是煞风景。 那年轻男子把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 “我是叶慧根的师兄刘锡基。” 展航意外,“英姐好吗?” “我们时常见面,她老是嗟叹结婚后人就笨多了。” 展航微笑。 “展航,”他亲昵地叫他名字,“其实,我与她都替李先生工作。” 展航吃一惊。 “一直,叶慧根都在李先生处支薪。” 展航呵地一声,他应当想到,叶慧根这样的人才,怎会白白照顾于家那么些年。 “李先生流年不利,发生许多意外。” 展航神色冷漠起来,真是一名忠仆,站在他的立场上,的确应当如此。 “正像当年的车祸——” 于展航抬起双眼。 “他至为内疚。” 他,为什么是他? “展航,我不妨对你说清楚,那一晚,坐在驾驶位上的,并不是段小姐。” 展航霍一声站起来。 “两个人都喝醉了,在车内争吵,路黑,没看清楚灯号,车子撞到对面线上……” 展航听见他自己问:“不是段福棋?” “不,她替他顶罪。” “为什么?” “他是生意人,声誉很重要。” 啊,这么年来,认错了仇人。 “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关键告诉我?” “是李先生的意思。” “他受良知责备?”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受段小姐威逼勒榨,精神痛苦。” 展航冷笑一声。 “他极想摆脱她,可是她需索无穷。” 展航不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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