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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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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真呆住,再一次截停,“你说什么?” 郭晴放下文件夹子,“就是这么简单。” “他已婚?”求真不置信。 郭晴答:“他与妻子住在嘉辉台一号,据邻舍的女佣说,他们结婚已超过五年,感情融洽,但没有孩子,列太太姓余,叫余宝琪,是一位业余小提琴手。” 求真惊讶地张大了嘴,讲不出话来。 “你真真确确没有弄错?” “这样简单的案子,敝侦探社一天做三单。” 求真的脸渐渐挂下来,心内充满悲哀。 “卜太太,你还要我查什么?” 求真连更正她不是卜太太的心情都没有。 “有无照片?” “自然。” 放大彩色照片中那位年轻的列太太浓眉大眼,笑容可掬,非常有现代气息,五官秀丽,的确长得好,一看打扮,就知道是位艺术家,一身白衣,翡翠耳坠,她与列嘉辉正在说笑。 郭晴说下去:“每日下午,他必定去见他母亲,直至黄昏才离去。” 求真喃喃道:“真想不到。” 郭晴问:“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他会结婚。” “卜太太,结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奇怪,这老太太同列嘉辉夫妇有什么轇轕呢?年龄上全不对,不可能是情敌。 “原来不过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小小郭莫名其妙。 “年轻人,你来告诉我。”求真感慨得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到底有无至情至圣的人?” 小郭晴笑了,用拳头擦擦鼻子,不言语。 求真知道这一问可笑,深深叹息。 郭晴见她如此失望,忍不住劝解:“卜太太,在现代社会中,做情圣不算一项成就,无人致力于那个了。” “你说得对,小朋友,但是这个人,我满以为,唉,他应该,呵,算了,不说也罢。” “卜太太……” “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说,我不是卜太太,我是卜女士,你给我好好记住。” 郭晴打躬作揖地离去。 求真忍无可忍,亲自出马,到列嘉辉那里去。 她挑列嘉辉去探访“母亲”那一段时间。 一接近那幢小小洋房,求真便听到一阵悠扬乐声,呵,列太太正在练琴。 求真上前敲门。 琴声中断,那年轻女郎亲自来开门。 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找哪一位?” 求真笑笑:“是列太太吧,我是这幢房子从前的住客,最近自外国归来,特地来看看故居,邻居们说,现在你们住在这里。” 那位太太到底年轻,阅世不深,不防人,况且,见来人是上了年纪、衣着考究的女士,便客气地说:“请进来喝杯茶,贵姓?” “我姓余。” “真巧,我也姓余。” 求真与她喝了一杯茶,享用了一块糕点,短短时间,她已知道余宝琪完全蒙在鼓里,绝对无知,她出身良好,教养极佳,深爱列嘉辉,但完全不了解他。 求真见目的已达到,起身告辞。 余宝琪送她出来之际,犹自殷殷地说:“我们把这面墙改过了,客厅宽敞些,嘉辉说我们不需要那么多房间。” 求真看着她。 嘉辉长嘉辉短,“列先生比你大很多吧?” “才十岁罢了,”余宝琪甜甜地笑,“刚合适,你认为是不是?” 求真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一声,恐怕不止呢,恐怕要比你大一百岁呢! 她悄悄离去。 求真到另一个列宅去找另一位列太太。 许红梅的精神更差了,真似油尽灯枯,求真蹲到她面前,忽然怔怔地落泪。 许红梅拂一拂求真的头发,温言问:“受了什么委屈?” “不!不是为我自己。” “那么,是代别人抱不平?” 求直不语。 “是谁?”许红梅轻轻问,忽然之间,她明白了,“是为我?” 求真仍然不语。 “啊,你都知道了。”许红梅感慨地说:“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样的聪明人。” 求真点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早知道他的事。” 许红梅笑笑。 “所以你不愿与他一起去见原医生,你觉得已没有意思。” 许红梅轻轻说:“变了的心,再年轻还是变了的心。” 讲得真透彻。 求真轻轻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啊,很早很早,在第三者还在音乐学院修读的时候,我并非一个不敏感的人。” “他一直瞒着你?” “不,他一直没同我说起。” “他不知道你已了解这一切?” 许红梅忽然反问:“你猜呢?” “我猜你们二人是明白人。” 许红梅笑了。 “这五年来,你没想过拆穿他?” “不止五年了,算起来,他们自认识迄今,已有七八年光景。”她加一句,“我并不糊涂。” 求真语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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