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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口了,有点结巴,“我在年轻的时候,写过七封信给一位女士。”

  啊,原来是情书。

  “信中措辞不十分恰当,因此,想取回销毁。”

  金瓶问:“此刻,信在什么人手中?”

  “原先的收件人。”

  秘书立刻把照片奉上。

  头一张照片,相中人美艳绝伦,一头金发似天使头顶上的光环,第二张照片,是最近拍摄,美人已经有点憔悴,但风韵犹存。

  “她叫阿曼达钟斯,曾是演员,现已退休。”

  金瓶放下照片,“她可有说要公开信件?”

  “没有。”秘书摇头。

  “可有索取金钱?”

  “也没有。”

  “可有要求见面?”

  “更没有。”

  “这么说来,信件十分安全,且受到尊重,为什么要取回?”

  两人似有难言之隐。

  玉露忽然笑一笑,“可是先生的母亲终于决定退休,要让先生承继家族事业了?”

  那秘书看着小女孩,脸上露出略为诧异的神色来。

  秦聪问:“我们有多少时间?”

  “三天,请把信取回,把这只信封放进去。”

  金瓶抬起头来,“我们只懂得取物。”

  秘书一怔,这样教她:“一取一放,很简单。”

  “不,”金瓶十分坚持,“那是两回事。”

  那招风耳先生忽然明白,“那么,我们付两倍酬劳。”

  金瓶还追问:“这只信封里又是什么?日后,可又需取回?”

  玉露觉得诧异,看着师姐,她一向不是噜苏的人。

  秘书咳嗽一声。

  但是招风耳把手轻轻一扬,“这不过是一张支票。”

  “啊,那么你两度伤了她的心。”

  那秘书大为紧张。

  但当事人却说:“你太高估我了,每次伤心的人都是我。”

  金瓶不想与他多辩。

  他这个人脸颊上已刻着“懦弱”二字,是世上最可怜的二世祖。

  这时秘书已取出两张银行本票来,很讽刺地说:“这一张,是取的酬劳,那一张,是放的酬劳。”

  金瓶嫣然一笑,“谢谢。”

  那秘书忽然接触到一双有风景的大眼睛,他呆住了,随即垂手退到一边。

  他们三人退出招风耳在摄政街的公寓。

  秦聪笑问:“为何忿忿?”

  “我最恨男人待薄女子。”

  “拿了双倍酬劳,是否可以泄愤?”

  “比没有略好。”

  玉露这时问:“信会在什么地方?”

  “银行保管箱吧。”

  “我不认为如此,”秦聪说:“只有不再佩戴的珠宝才放进不见天日铁盒之内。”

  “你指她仍会时时阅读那几封信?”

  “如不,她脸色不会憔悴。”

  “为了一个那样的男人?”

  “这不关我们的事,来,让我们讨论一下,如何下手。”

  回到酒店,兄妹三人用纸笔及手语交谈。

  当晚,他们在闹市街头看到钟斯女士,她与朋友们吃完饭独自回家,不久,接到一通电话,又一个人外出。

  钟斯个子很小,相貌纤秀,真人比上照好看,穿凯斯米净色衣裤,戴一串金色珍珠,品味优雅。

  她一出街,金瓶就说:“快。”

  三人潜入屋内,秦聪立刻关掉警钟,金瓶走进主卧室,玉露在书房,他们找那七封信。

  五分钟后,一无所得。

  地板家具全无暗格,公寓布置至为简洁,没有多余身外物。

  秦聪问:“会不会已经把信丢掉?”

  金瓶玉露齐齐回答:“永不。”

  秦聪微笑:“女性懂得多些。”

  他们身手一流,说找不到,东西是不在屋内。

  “看。”秦聪用手一指。

  案头有一只考究的纯银照相架,是屋主钟斯女士与一少女拥抱的亲热照。

  没有母亲的金瓶及玉露不禁艳羡。

  他们三人像影子般进屋,闪电似离去。

  钟斯女士永远不会知道屋里曾经有不速之客。

  他们到酒馆坐下。

  “明早,到银行去。”

  玉露看着秦聪,“你最高,与钟斯身型相似,你扮她吧。”

  “我不穿女服。”秦聪抗议。

  玉露暗暗好笑,“一次不算多,师姐易容术一流,你不会觉得尴尬。”

  秦聪叹口气,“为着生活,荣辱不计。”

  他自口袋一里取出一封信,这封信不是他们要找的信,可是,却大有用处。

  这封信随意放在茶几上,是银行的月结单。

  秦聪取出手提电脑,开始操作,他要窃入银行存户资料,查看钟斯记录,电脑经过他改装,功能卓越。

  十分钟后他说:“她在巴克莱银付的确有一个保管箱。”

  “玉露,你负责复印锁匙。”

  秦聪说:“这是她的签名式,奇怪,廿一世纪了,还用这样古老笨拙的手续开启保管箱。”

  金瓶笑,“幸亏如此,统用電腦,被你这种天才按几个钮,中门大开,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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