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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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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来了:“山联君只教了个多月,因健康理由辞职。” 可观一怔,“他去了什么地方?” “只留一个电邮号码,我印给你。” 可观刚收好那个号码,听见有人叫她,“你怎么在这里。” 是谢利歌,大学数千人,偏偏碰见他。 “到三思楼看看。” “人面桃花都依旧在。” “你的号召力如何?”可观笑问:“女生多吗?” 谢利歌笑答:“不弱。” “我有事先走。” “可观,记得周末婚礼,我下午一时接你。” “明白。” 真是大日子,两对孪生儿一起结婚。 可观最欣赏那座高六尺的结婚蛋糕,一层一层,全是奶油与杏仁粉皮做的各式花朵,尚美取过一朵小小铃兰,悄悄放进嘴里。 尚美带来米色网纱,轻轻罩住可观及自己的脸,在颈后绑一个结,真奇怪,五官仍然清晰,可是感觉完全不同。 “为什么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最流行的面纱如今已遭淘汰?” “因为女性独立,男女平等,在公路车与办公室戴上面纱干什么?” 尚美相当遗憾。 牧师为两对新人在园子证婚,礼成后新娘新郎与宾客说笑,十分热闹。 可观发觉高兰坐在一角有点羞涩,连忙找来谢利歌:“小舅,请代为招呼我最好朋友。” 谢利歌把高兰带进人群,他问:“高兰,不也是基督教圣经里地名?” 高兰微笑,“同谢利歌一样呢。” 尚美紧紧被几层男生包围,可观朝她招招手。 这类酒会是男看女,女看男最佳交际机会,咦,有人朝可观走近,可观连忙躲进屋子。 林太太迎上,“可观,回到园子去,大家在等你。” 可观微笑。 “别怯呀,全城优秀年轻男女都在园子里,哈佛剑桥苏密夫清华毕业生都有,读法律工程医科高才生齐集,还不去挑一个。” 可观仍然微笑。 林太太一看,“噫,谭家两兄弟与尚美谈得正起劲。” 可观却取出她的手提电话,发电邮给山联:“别来无恙否,思念如故,请电原可观——” 他在什么地方? 可观鼓起勇气联络他。 她取下网纱,悄悄离开酒会。 晚间,换上绣花旗袍,才开步走,嚓一声,已经扯烂叉角,只得整晚静静坐着不出声。 可观朝与谢利歌坐一起的高兰点点头,下午酒会中的年轻人极速约会,黄昏已经双双对对,时间诚然最宝贵。 尚美坐谭氏兄弟当中,左右逢源,十分高兴。 有人递香槟给可观,原来是林先生与林太太。 可观连忙说:“我是半个自己人,别客气。” 林太太说:“新娘家一共十二个表姐妹,全在这里,忙得不可开交。” 林太太最不愿可观示弱。 可观吃完头盘已觉得饱,走到走廊,有人复电,她取出电话看个究竟。 “原君,我是山联朋友李畦,他曾在我家逗留,上月离去,我手头暂无他地址电话,歉甚。” 可观默不作声。 早些鼓起勇气就好了。 宴会上奏起音乐,歌手唱起那几首婚礼中常听的歌,像“当一日阴霾密布, 当一日我情绪低落,我只需想今晚你的倩影,已足够使我振作……” 有人拍她的肩,“跳个舞。” 是个不认得的年轻人,穿黑色西服,配粉红色衬衫桃红领带,他喝了一点壮胆,但不讨厌。 可观笑问:“看中谁没有?” “整晚都留意你,你叫原可观,是新郎姐姐。” “谢谢你欣赏。” “为什么你姓原?”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新娘长兄刘智凯。” “你好,那么,我也是你表姐妹。” 小刘把额角贴着可观耳畔,与她共舞,他不再说话,陶醉在舞伴怀中。 直到谢利歌说:“小刘,让一让舞伴。” 谢随即对可观说:“这小子女友奇多,别去睬他。” 可观忍不住笑。 那晚她早退,音乐在耳畔不住响起,整夜不息,可观觉得脸上阴凉,原来是不自觉眼泪,她毕竟没找到山联。 第二天可观照常上班。 高兰悄悄同她说:“他约会我。” 可观惊喜:“谢利歌?” “不,新娘的表叔曾祥希。” 可观说:“你好好把握机会。” 可观却没有看任何人。 接着一段日子,林家忙得不可开交,是,两个媳妇怀孕,两人都怀双胞胎。四名婴儿一起在七个月后降世。 尚美骇笑,“家里会变育婴室,林太太光是每婴看一眼都忙得喘气。” 可观也忍不住笑,四名! 婴儿是人类苦难生涯中唯一光明。 “他们到处找有经验保姆,起码要两名。” “连清洁工人及司机厨子,家里起码多五个人。” “那种阵仗相当骇人。” 可观想都不去想它,生活诸事,丰俭由人。 不过看着林府热闹兴奋,真是件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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