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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许太太低声说:“价钱。”

  “太贵吗?”家真意外。

  “他已退休,想一次付过款。”

  “屋价多少?”

  许太太说了一个数目。

  家真吃一惊,原来父亲的退休金数目与他想象中有点出入,许惠愿平时阔绰,是因为薪酬高福利好,可是靠山越壮,他越不懂打算,统共没有节蓄。

  家真不出声。

  他轻轻走到地产经纪身边,同那中年女士说:“你准备文件,我出价投这间屋子,明日下午请到这个地址来。”

  经纪讶异地看着年轻的他,“你出价多少?”

  “请业主意思意思,减五千吧。”

  “我立即替你办。”

  下午,山本带着工程师,律师及秘书前来。

  车房门打开,看到卫斯理走出来彬彬有礼招呼他们,那两个电子工程师脸色发青,几乎晕死过去。

  周志强在家真耳边说:“我此刻才知道什么叫面如死灰。”

  家真前去握手,“山本,你来了,欢迎,请坐。”

  卫斯理凝视山本,辨认他特征,“山本先生,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吗?”

  这次连山本都震惊不已。

  “一间车房里可以研发如此成果,难以置信!”

  家真微笑,“十分急奔,发展成形,起码要投入数百万美元资本,本田——”

  “本田来过?”

  他们几个人立刻走到车房门外细语。

  回来山本坐下,吸进一口气,“许家真,不论本田出什么价,我们双倍。”

  家真想一想,顺手取起一张纸,写一个数目,递给山本。

  山本一看,他也算得是一名汉子,与律师交换一个眼色,立刻回答:“明早银行本票会存入阁下户口,此刻,请先签署临时合约。”

  周志明说:“家真,我们去做咖啡招呼人客。”

  走进厨房,志明问:“什么价钱?”

  家真给他看纸条。

  周志明呆在那里,“这是南加州三幢大屋的价钱。”

  “一人一间。”

  “家真,你竟这样会做生意。”

  许家真笑笑。

  周志强也来了。

  家真问:“赞成吗?”

  志强说:“我们可以退休了。”

  三人出去高高兴兴签约,皆大欢喜,日本人带着卫斯理回国。

  他们一走,周志强打开柜门,又有一具机械人走出来,志明说:“这一个叫原振侠,会得记录文件,内置家具设计的微型配件。”

  他们大笑起来。

  第二天下午,房屋经纪依约到访,发觉是间车房,呆住了。

  家真出来与她商讨细节。

  回到家,他同母亲说:“下星期我们可搬进剑桥路那间屋子。”

  许太太讶异。

  家真笑着解释:“上次家英来不是送我一笔款子?”

  “那是给你结婚用的。”

  “趁爸妈在一起,我们打算结婚。”

  许太太高兴得跳起来,竟忘记屋价与礼金有很大差距。

  “已嘱昆生邀请她父母前来观礼。”

  “可是订酒席做礼服需时——”

  “我们不喜欢那一套。”

  “啊,”许太太有点遗憾,“当年我与你父在蓉岛也一切从简。”

  “你看你们多好。”

  昆生在旁,一言不发,只是咪咪笑。

  可是许惠愿却同许多自高位退下的人一样,不但不懂得享受闲情,反而手足无措。

  每日他都坐立不安,只得驾车四处游荡扮忙,好几次认不清路回不到家需家真把他领回。

  家真因此研究房车导航系统。

  这时他们已租下货仓作为实验室,并且雇用几名专才助手,业务发展蒸蒸日上。

  家真每天铁定工作八小时,每日接送昆生上下班。

  人家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是人家的事。

  周志强志明是那种疯狂科学家,实验失败他们也会轰然大笑,在乎享受过程,几乎住在实验室内。

  家真没想到他会是兄弟中最早结婚一人。

  仪式简单,昆生穿一套米白色缎子礼服,与父母一起,幸福快乐表情洋溢。

  周式一家都来观礼。

  亲家彼此尊重,可是绝不打算一起搓麻将讲是非,主持完婚礼,祝氏夫妇返回吉隆坡。

  许惠愿说:“祝先生有事业,他主持一间诊所,可做到八十岁。”十分羡慕。

  家真笑说:“早些清闲也是好事。”

  “每朝起来不知何去何从。”

  “陪妈妈散步。”

  “什么?浪费时间。”

  “那么,到敝公司来挂单。”

  “人家会说我是黄马褂。”

  昆生说:“医生需要义工。”

  “家中一个永久义工已经足够。”

  说什么都不能讨好他。

  半年来他胖了许多。

  不久,家英给家真一个电话。

  “家英,何故不来参加婚礼?”

  “公司搬家,哪里走得开。”

  “真的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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