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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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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半。” “瞎说!” 蔷色不敢再与他争。 耳朵脸色稍霁。 蔷色一直没有到医学院去查探他真姓名。 寒假,她忙不迭订飞机票回家。 顺带问耳朵:“你可要回去?” 耳朵苦笑:“何不食肉穈。” 蔷色温言说:“你又何用处处讽刺我。” 耳朵摊摊手,“我筹不到盘川。” 蔷色伸出手去扭他脸颊,“回来见。” 她对他竟这样亲昵,叫蔷色对别人动手动脚那是不可思议之事,可是对他又不同,耳朵有否因此窃喜? 不,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他知道这种亲昵动作只不过视他如一只可爱的小动物,殆矣。 “记住,我等看你回来。” 蔷色笑着点头。 忽然,他不甘心,又问:“我的真名叫什么?” “耳朵。” “天下哪有叫耳朵的人。”他闹情绪。 “也是你自己说的。”蔷色讶异。 耳朵平静下来,女孩的母亲患病,她哪里还有心情去调查他的真名。 他极之温柔地说:“记住,耳朵在等你。” 蔷色回到家,发觉利佳上已搬来与绮罗同住。 一开门她先见到绮罗。 她气色比蔷色想中好得多。 她与蔷色彼此在阳光下凝视。 二人都说对方:“瘦多了。” 利佳上的声音传出来,“蔷色回来了吗?” 他一出现,吓蔷色一跳。 他胖许多,满面于思,头发长得要在后脑用一条橡筋扎住,只穿一件旧T恤,看得到手臂、腰身的肌肉松弛,完全不修边幅。 外型像那种半生潦倒的艺术家。 绮罗叹口气,“你看你们,一胖一瘦,多难看。” 利佳上哈哈大笑,“听听是谁在嫌我们。” 真是黑色幽默,绮罗的头发经过电疗,掉光了重生,只有三两公分长,看上去不知多奇突。 一家人天残地缺似相视而笑,歇斯底里,直至眼泪流下来。 由此可知皮相是何等靠不住。 蔷色轻轻地吟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美色)被意外或自然转变方面剥夺。” 蔷色终于面对面问出她要问的问题:“你病情如何?” “坏部份已用手术切除,接着用药物及化学治疗,蔷色,我已痊愈。” 蔷色听得绮罗亲口说出好消息,彷佛被人移去心头一块大石,又头上一松,除去了紧扎箍。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在客厅中央团团转,“好了,好了。” 绮罗说:“拜托拜托,你们俩可否理个发?” 蔷色慷慨地说:“当是送给你的礼物。” 立刻打电话请相熟的理发师傅上门来。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经女子,看见他俩的头发大吃一惊。 “哗,起码一年没修剪过。” 蔷色辩曰:“才六个月罢了。” 绮罗相当感动,“是为着我的缘故吗?” 蔷色搔着头,她不便说出来,那段日子,想到继母病重,真是万念俱灰,心如刀割,谁还会去理整仪容。 今日她兴奋地同理发师说:“什么发式最流行?” 师傅微笑,“你别后悔才好。” 大剪一挥,剪到齐耳朵,然后洗湿,继续飕飕飕地剪。 利佳上在一旁看着,连忙害怕地站起来取外套,“我不剪了。” 理发师转过身子来,厉声喝道:“坐下!” 笑得蔷色弯下腰来。 蔷色摸一摸被剪成小男生那样的头,“像剃羊毛一样。” 绮罗知道她不过想陪她短发,微笑着颔首。 接着,利佳上理了一个陆军装。 蔷色温柔地问他:“剃渡的感觉如何?” 利佳上平静地答:“一片澄明。” 蔷色说:“接着,我要增重,你要减磅,其中牵涉二十公斤脂肪。” “这可不那么容易做得到。” 这时,有电话找绮罗,她转到起坐间去。 蔷色送走理发师,见利佳上站在露台上,他的背影似一个小型胖子。 蔷色忽然放下警惕之心,站他身后笑着说:“总共胖多少?” “不知道,只晓得吃得饱,可解忧虑。” 蔷色叹口气。 利佳上轻轻说:“她又不让我告假,坚持我照常教课。” 蔷色说:“她是对的。” “这时想起来也是,不过当时吵得很厉害。” “吵闹也是抵销恐惧的一种方法。” “你好象懂得很多。” “我找了许多资料来读,这也可以解忧。” “那么,你怎么看她的病情?” “她若认为经已痊愈,医生又再找不到坏细胞,那即表示健康。” “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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